十里春风,杨柳拂面。
暖洋洋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在习茵身上,却让她冷彻骨髓。
“不会是误诊吧?”
她坐在诊断室里问医生,她才二十三岁,怎么就骨癌了呢?
“很抱歉的告诉你,并不是,现在你还处于中期,积极治疗的话还是有可能康复的,对了,你的家人知道吗?”
习茵面色怔然,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与云西赫结婚三年,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不,他......他还不知道。”
她简直没法想象,那么爱她的云西赫知道她得了这种病,该有多难过。
“尽早告诉他吧。”
医生说完,叹口气,“记着,你这病不能动气,伤心,动气都不利于你的病情。”
习茵点头,恍惚离开,云西赫如果知道她得了这种病,怎么可能再舍得她伤心难过呢?
他们从校园到婚纱,一路走过来太不容易。
当初他父亲为了逼他跟自己分手将他赶出云家,他们住地下室,分食一碗泡面。
多难啊,那么难都过来了,如今云西赫已经继承云家,成为晋城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
怎么就在这种时候,得了这么要命的病呢?
“西赫......”
她终于忍不住靠在医院门口的花坛阴影里抽泣出声。
一碗泡面都要让她先吃的人,她要是走了,他可怎么办啊!
原本晴朗的天空,或许感受到她的难过,阴云覆盖住骄阳,没多久大雨如瀑。
为什么那么多人,她就得了这种病?
委屈与不甘像潮水将她淹没,她不堪重负的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
“谁?”
低沉疲惫的男声从电话里传出。
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瞬间,习茵的委屈被无限放大。
她扁着嘴,泪眼朦胧,良久没有出声。
那边的男人皱眉,看了眼来电人,再次开口。
“茵茵,我在忙,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吧。”
习茵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乖巧的咽下所有哽咽。
“那你早点回来,我有事要跟你说,很重要的事,你今晚一定要回来啊!”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已经透出不同寻常,只是忙碌的男人并未在意,只敷衍的回应。
“今晚回不去,要加班,茵茵,你乖点。”
看到手里的诊断证明,她心中惶然,她也会怕的,生死那么大的事,她真的怕。
“我不听!你天天工作!工作!工作!我把地址发你,你马上来接我!马上!”
说完,她挂断电话,将地址发给那个男人。
云西赫皱眉看着挂断的电话,低声说了句,“惯的你毛病。”
林香听着他语气里隐含的宠溺意味,不自觉的心里发酸。
看着人在她身边,心却飘远了的男人,眸子里闪过一道暗光。
她低声在男人的耳边诱哄。
男人眸色深沉,沾染欲色,大手握住她的脚踝。
暧昧的灯光下,男人面庞俊美邪肆,身材挺拔健美,宛如像人间降下灾祸的危险撒旦。
林香勾住他的脖颈,印上一个个红痕。
然而如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他脑海里出现习茵的脸,与她那双失望的眼。
男人烦躁的一撸头发,靠坐在床头,“把那本企划案拿过来给我看看。”
林香顿住,乖乖下去拿东西。
她尝试过很多次,他们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实质性关系。
这甚至让林香怀疑,云西赫,是不是有问题?
不过,他到底留在她身边,而不是选择习茵,怎么也算她更胜一筹?
大雨溅上台阶,濡湿了习茵的裙角与鞋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逐渐从期待等到失望。
云西赫没有来,就真的那么忙吗?
她不敢深想,年少时的一腔孤勇全都给了那个男人,剩下的只有胆怯畏惧。
一双漆黑带着水迹的皮鞋出现在她面前。
习茵惊喜的抬头,只见一个冷峻的男人撑伞站在她面前,不着痕迹的为她挡去所有冷风与雨水。
“夫人,总裁让我来接你回家。”
肉眼可见的,习茵脸上深深的失望。
不是他,不是云西赫。
来人是云西赫的保镖,跟他形影不离。
可能,他就真的是很忙吧。
习茵呐呐的站起身,抱着冰冷的小臂,问他。
“他真的那么忙吗?我只是想让他回家吃饭而已啊。”
晋贺随手将外套脱下,小心翼翼的披在她的肩膀上,护着她往车上走。
“是的。”
云西赫非常忙,忙到把媳妇匆匆交给保镖来安置。
他不着痕迹的冷笑一声,只是这个“忙”,并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别的女人的床上。
“哦,这样吗。”
习茵失望的小声说道,拢了拢衣服,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寒冷。
晋贺状似随意的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小心脚下。”
陌生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习茵身体不自觉的僵硬一瞬。
“谢谢。”
说完,她转身匆忙钻进车里。
怎么就感觉,这个保镖怪怪的呢?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她安慰自己,在满车的陌生男性气息中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雨路难走,一个急刹车之下,习茵身体猛地前倾,一条手臂横插而来紧紧揽住她的腰。
她感觉到似乎有手指在腰间暧昧的摩擦而过。
猛地抬头看向晋贺时,他已经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臂。
“车子陷了,我下去推下,夫人待在车里不要出去。”
他一脸的公事公办,仿佛一切都是习茵自己想多了。
“你去吧。”
她不自觉的将身体后退,紧紧靠在另一侧的车窗上。
在男人看来,宛如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他冷脸下车,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绮旎想法。
等到了车后,男人掩饰不住的露出一个极其淡泊的笑来。
云西赫,你不上心的东西,有的是人盯着!
习茵越想越不对,手指颤抖的拨出电话给云西赫。
响了好久那边才接通。
“又怎么了?”
仓惶之下的女人并没有听出他的不耐来。
“西赫,你那个保镖有点不对劲,你来接我好不好?”
感觉到纤细的脚踝摩擦过小腿,林香软软窝在他的怀里,看人家多乖。
男人一心只觉得习茵简直无理取闹。
“乖,茵茵,我真的在忙,晋贺都跟着我三年了,不会有问题的,空了我就回家,别闹了。”
“你来接我好不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