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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婚吧。”

屋子里的空气好像瞬间凝结了。

律师周以南从温棠进来问话的那一刻就把自己当个透明人,因为温棠没穿戴整齐,他眼神也不敢乱瞟,始终低着头。

直到听见这句话,他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叫温棠的女人,再去看贺启深。

贺启深蹙着眉,眼神和表情很复杂。

大概是没想到温棠会主动提出离婚。

迟疑了很久,贺启深才问她:“你确定吗?”

“确定。”

“不反悔?”

从说出离婚的那一瞬间,温棠整个人豁然开朗起来,一直以来压在她心头的巨石竟然就消失了,她微微一笑,“不悔。”

室内又是一片死寂。

许久贺启深才沉声开口:“好,我让律师拟合同,关于财产这一块......”

“不用麻烦了,我净身出户。”

贺启深和周以南均一顿。

特别是周以南,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温棠!

她......是认真的吗?

在他的认知里,温棠就是个爱慕虚荣,借冲喜之名嫁到贺家,空有美貌的花瓶女人,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净身出户。

温棠:“但有一样东西你得给我。”

周以南瞬间无语,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费尽心思嫁到贺家还是有目的的。

倒是贺启深很冷静,“你说。”

“之前我给你戴的平安扣,那个要还给我。”

平安扣是幼时她出生那日,有位大师到她家化缘,说与刚降生的她有缘,然后转赠了这个平安扣,她家里人信神明所以一直给她戴着。

之前他一直没醒过来,所以温棠想着把平安扣送给他保平安,既然现在他醒了,应该也是不需要了。

况且这平安扣温棠从小就不离身地带着,早就变成了她密不可分的一部份。

既然要离婚的话,那就断个干净吧。

“平安扣?”

贺启深对她所说的东西没有任何印象,“你什么时候......”

温棠恍然,眼底最后一抹光亮慢慢消失,整个眼底一片漆黑。

早该知道的,她视若珍宝的东西,原来旁人根本不当回事。

“那东西很重要?你说下样子,有照片更好,我让人去找,或者......”

“不用了!”温棠猛地打断对方的话,“既然没有那就不要了,反正也不重要!”

说完,温棠迅速转身离开。

她回到房间门口,发现自己的东西已经被扔出来了,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甚至重新铺上了新的地毯,地毯的颜色是很少女的粉色,就连床单也是。

没想到这么多年,她竟然落得个什么都不是的下场。

“顾小姐,这边请。”

佣人谄媚地带着顾明若前来,手里还替她拉着粉色的行李箱。

看见穿着浴巾头发湿乱的温棠站在门口,顾明若明艳的脸庞瞬间板起来,走到温棠面前开斥:“你不是楼下做饭的保姆吗?你跑到楼上来干什么?还穿成这样,你是不是想勾引启深哥哥?我就说贺家怎么会招这么年轻的保姆,果然心思目的不纯!”

顾家和贺家是世交,按照以前这种情况,温棠尽量会解释,可是现在......

她已经准备离婚了,不是贺家的人了,也不必替贺家维护什么了。

“保姆?”温棠白皙的指尖圈着自己微湿的长发,冷笑地看了顾明若一眼,“谁告诉你我是保姆了?你见过这样的保姆吗?”

和在楼下相比,这会儿的温棠仿佛变了个人般,肤如霜雪,眼神又冷又飒。

顾明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究竟是什么人!”

温棠却不理她,蹲下身将属于自己的东西装进行李箱,动作缓慢。

佣人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温棠。

她蹲在那里,从容不迫,幽雅高贵,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后却依旧坚韧的风雨兰。

花枝虽小,却温柔又有力量。

完全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温棠拎着装好的行李箱站起身,粉桃色的唇角轻扯,勉强分了点眼角的余光给顾明若。

“楼下还有半斤核桃,你们可以送上来让顾小姐尝尝。”

“什么?”顾明若不明所以:“什么核桃?谁要吃核桃?我在问你究竟是谁,回答我的问题。”

温棠扯掉头巾,湿软的头发散下来,美得惊心动魄。

“那就自我介绍一下,温棠,贺启深的法定伴侣。”

然后在顾明若震惊的眼神中悠然离去。

二十分钟后

温棠已经穿戴完毕,重新出现在书房内。

书房里只有周以南一个人,贺启深不在。

啧,连签离婚协议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缺席。也对,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大概巴不得她赶紧签了合同滚蛋。

“周律师,离婚协议弄好了吗?”

温棠看了周以南一眼,作为国内最顶尖最专业的律师事务所成员之一,拟个离婚合同,再简单不过了。

周以南递给她一份协议,眼神复杂。

“一式两份。”

“签名的地方几处?”

“两处,最后面两页翻开就是。”周以南提醒道。

温棠将协议翻到签名处,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签名的时候,周以南一直在观察着她,见她情绪平静到连合同看都不看,忍不住问:“你就不看看合同?”

温棠签完最后一个名字,合上离婚协议。

“净身出户,有必要看么?”

周以南欲言又止:“你......算了,协议你暂时不能带走,要等贺先生签字了才算生效。”

“哦。”温棠面无表情:“那周律师我们留个电话,他签完字你联系我。”

周以南:“......”

就无语,他还以为温棠会说在这等。

就离个婚而已,还能改变性格吗?这前后差别也太大了,她是真不在意了还是在欲擒故纵?

手机铃声响了,温棠接起电话。

“喂?快到了么?好,我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温棠对周以南道:“周律师,我的离婚协议就麻烦你了,再见。”

温棠交待完转身就走,毫无眷恋不舍,周以南望着她的背影,始终还是觉得疑惑,当初贺启深变成植物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她那么费尽心思地嫁进来,现在却什么都不要就离开,她真的甘心?

该不会在酝酿着什么巨大的阴谋吧?

还有那份离婚协议......

周以南翻到最后一页,看着温棠两个清涓的字体时,她说净身出户没有什么可看的,可她如果看了就知道,合同分给她的财产是多么地惊人。

周以南觉得自己都能想象到温棠看到那些财产时会露出什么样惊骇的表情,可是没想到她居然看都不看啊!

淮景江苑大门入口处

往日空旷的大门此时却停了无数扎眼的豪车,将淮景江苑的大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住户的车一时都出不去。

“怎么回事?”

坐在后座的梦舒雅不悦地质问司机。

“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入口现在全是豪车,堵得我们都出不去。”

豪车?

车窗被敲响,梦舒雅发现是约了一块逛街的陈家太太。

她降下车窗,陈家太太完全控制不住形象地惊呼道:“哦天呐,贺夫人您快出来看看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豪车......”

梦舒雅鄙视地看了陈家太太一眼,暗道一声没出息,果然是乡下娶来的女人。

然而等她打开车门一看,亦是不可置信地怔愣在原地。

什么雍容华贵的劳斯莱斯,什么名牌限量跑车法拉利,布加迪威龙,帕加尼......

梦舒雅人傻了......

贺家就算再有钱,梦舒雅也没见过像这样的场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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