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许清秋神色冷静,才刚要开口,声音就再次被丁玉兰盖住。
“你没什么?你个小贱人!不知羞耻,水性杨花,当谁不知道你那个臭德行?”
“孝宁啊!”
丁玉兰顿时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这闹了一出又一出,我看啊,那贱人就是为了逼着你离婚!你还不如成全她,让她赶紧滚出去,免得留在我们老周家,丢尽了我们的脸面!”
周孝宁本是沉稳内敛,不为所动。
但听了这话,阴翳顿生。
他倏地看向许清秋,那鹰隼般的眸子,锐利摄人。
“呵!”
许清秋冷笑,接着,她快步冲向丁玉兰。
下一秒,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丁玉兰脸上!
“小贱人!你?”
丁玉兰捂着脸,不敢置信,她脸皮上疼得火烧火燎。
许清秋神色清冷。
“这一巴掌是你诬陷我的代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再敢信口雌黄污蔑我,信不信我拧下你脑袋!”
“你……你!”丁玉兰指着她,气得直翻白眼。
“这是?”
“这咋回事啊?”
众人一脸茫然,渐渐都闭上了嘴,不再讲许清秋的闲话,面面相窥了起来。
而许清秋,非常自然地挽住周孝宁的臂弯,侧首靠着他肩膀,看起来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她清凌的眸子扫过重人,尤其是丁玉兰。
眼里含笑,旁若无人般,突然踮起了脚尖,蜻蜓点水地,在周孝宁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喜欢他!”
许清秋眉眼一扬。
周孝宁愕然地看过来。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本已经攥握成拳,但因为这一个吻,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吻,因为这句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突然间,浑身的煞气化解开来,就连眼底的戾气都熄灭了许多,漆黑幽若深潭,平息了怒火,变为了平静。
许清秋还不知他的变化,仅仅只是挽紧了他。
“我没有偷人,也没想离婚,我今后只想和周孝宁好好的过日子。”
“刚刚张老二来找我麻烦,对我破口大骂,甚至还想要打我,所以我才被迫反击。”
她眉眼里又飞出了嘲讽。
“二婶口口声声我偷人,但敢问二婶,哪个偷人的,会穿得像我这么整齐,甚至还将那奸夫打得满头是包?”
“我看二婶八成眼神不好使,别是得了什么毛病,当心往后犯了疾,口角长疮,舌烂流脓!!”
丁玉兰气得直哆嗦。
“小贱人,你少在这儿狡辩!”
“我看你是因为事情败露了,偷情没得逞,所以才这么说。”
“孝宁,你可别信她,这贱人之前逃婚,丢下你一个人,如今又干出这种事,她心术不正,那可是明摆着的……”
突然,丁玉兰一下子就哑了,她惊恐地瞪直了眼睛。
因为,周孝宁正深沉而无声地盯着她。
那冰冷的眼睛,阴森恐怖,犹如毒蛇一般,透着一股子让人毛骨悚然的惊悚感。
这叫她如坠冰窖,就连脑门上,都流下了许多冷汗。
“这……孝宁?”
丁玉兰没甚底气,越发不安。
当周孝宁神色冷厉,她登时一激灵。
“这,我我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先走了!”
丁玉兰飞一般,挣命似的冲出了周家,踉踉跄跄地逃向了远方,像是生怕慢一点,就得把这条命留在这儿。
而院外众人见没热闹可看,兴趣缺缺,登时散了。
周家院里。
周孝宁攥了攥拳头,又松开,再攥紧,再松开。
他沉默着看了许清秋很久,才转身回房。
但他抿紧了薄唇,垂落了眸光,悄然在眼底挥洒下一片暗沉的阴霾。
为了离开他?
为了和他离婚?
所以,许清秋她不惜找来那个张老二,更甚至,不惜……
心头一拧,他呼吸不畅,叫他沉默着按住自己闷疼的胸膛,而一抹红意,也悄然爬上了眼底。
可他薄唇抿得更紧,人也显得更冷,却好似深沉阴云,厚重的,压顶而至。
……
许清秋看了他许久,直至房门关上,她才悄悄咬住自己的嘴唇。看眼天色,已经不早了,薄暮来临。
她揉了揉眼,转身进入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捆挂面,又下了两个荷包蛋。
半晌。
“周孝宁?”
她来到房门外,屋子里静悄悄的。
“帮我开下门。”
屋里这才有了声音。
那男人一脸冷峻,开门后,沉默地瞥了她一眼,见她端着两碗清汤挂面,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接过来。
屋里有张桌子。
他率先转身,把面碗放在桌子上,分好了筷子,这才沉默着看过来。
“你先吃,厨房还有一盘腌萝卜,我去端过来。”
许清秋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她转身走了,而他沉默着抬起头,盯着她看了好几秒。
不久,两人面对面坐下。
“好吃吗?如果味道淡了可以加点这个。”
她帮周孝宁夹了一筷子腌萝卜,眉眼弯弯的,像挂在枝头的初月皎皎。
但周孝宁只是飞快地看她一眼,就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地捧起面碗,直至吃完了这顿饭。
“其实,不必。”
“嗯?”
许清秋歪了歪头,一脸糊涂地看着他。
他正襟危坐,那张俊美的面容照旧冷清,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眼眸深处,比起平时,来得更深,来得更沉。
近乎死寂的冷漠感。
突然,他这副模样,叫许清秋心里揪紧了几分。
猝不及防的痛意,就这样突兀来袭。像一场倾盆大雨,浇得她浑身发冷,叫她攥紧了手心。
“我……”她想起之前那场争执,想起丁玉兰对她的污蔑,眼底热了热,吸了吸鼻子。
“所以,你的“不必”,又是在指什么呢?”
他一怔,下一刻,好似竖起了满身防备,警惕地看着她,那寒潭一样的眼眸,有种刺骨的寒意。
周孝宁一脸冷漠,他抿紧了薄唇一言不发,但那鹰隼般的黑眸,满是防备之态。
许清秋本是难过,但这下子,又看得想笑。
“你怕什么,你紧张什么?”
“你相信二婶那些胡扯,以为我是故意找来张老二,我为了气你,故意营造那种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