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宅位于H市的郊区,落霞山的半山腰,整个落霞山都是傅家的,傅言深作为傅氏的掌权人,号称“掌握全球经济命脉”,“投资之神”的男人,自从跟谢婉结婚后,很少到这里来。
他还是怨恨傅老爷子。
到了地方,谢婉先是整理了一下衣着,才跟傅言深一起进去,他们不必装恩爱。
确切的说,是傅言深不必装。谁都知道,他恨透她了。
傅老爷子是个瘦高精神的老头,他笑起来很慈祥,完全想不到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狠毒。
“爷爷,我们过来了,您的身体还好吗?”谢婉先开口打招呼。
这爷孙两人,已经三年没有好好说话了,傅博远起身,他身边的管家扶住他的胳膊,“好,爷爷身体好得很,婉婉和言深来的真快。”
“爷爷召见,当然要快了,言深还催促我快一些呢。”谢婉笑道。
傅博远知道谢婉的意思,他跟孙子之前关系闹的很僵,她想缓和一下,不过没有成功,傅言深看也不看人,直接到沙发上坐下。
“这臭小子,婉婉快来坐,等会儿陪爷爷下盘棋。”傅博远招呼着。
“好。”
她走到老爷子另一边,也扶着他坐下来,管家招呼人准备午餐,傅博远咳嗽两声,道:“婉婉休息一下,言深你跟我到书房来。”
傅言深淡淡的嗯了一声,扶着老爷子离开,谢婉嘴角含笑的看着两人消失在楼梯口,自己坐在客厅里,傅家的佣人看了她几眼,跟身边人窃窃私语。
她每次过来,这些佣人都要私底下嘲笑很久,谢婉已经习惯了。
与此同时,傅家书房。
傅言深在傅博远身边坐下,老爷子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就问:“你们结婚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孩子?”
“呵,你以为,我会碰她?”傅言深讽刺反问。
“你!言深,你听爷爷一句劝,跟婉婉好好过日子不行吗?爷爷只想看着你幸福。”老爷子耐心地劝。
“幸福?是谁剥夺了我幸福的权利?”
“言深,宴大师说过,谢婉的命格最好,是旺夫旺家,跟你最相配,那谢冉什么样我不知道?小时候弄丢亲妹妹,长大了还害的她妈妈差点死了,她命格凶,我不能让她进门害你!”
他见傅言深不回答,又继续劝,无非是那位大师说谢婉多好多好,要他们赶紧生孩子,到了最后傅言深烦了。
“够了,你信,我不信。”傅言深说完,起身离开。
谢婉在楼下玩手机,听到楼上有动静赶紧起身,正好就看见傅言深怒气冲冲的下来,她赶紧上前询问:“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让开!”傅言深推开她,大步离开。
“少爷,您要去哪儿,马上就吃饭了。”管家追上去喊,傅言深都没回头。
谢婉站在原地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怎么就离开了?走就算了,怎么也不带上她啊?她一个人在这里很尴尬的好嘛。
“你,快去追……”
“别追了,让他走。”傅博远从楼上下来,打断了管家的话,管家赶紧上前去扶。
谢婉也跟上去,老爷子爱怜的看了看谢婉,叹了口气:“辛苦你了,我那孙子不听话没少让你受委屈。”
“我没事的,言深没有吃早饭,我还是去看看吧。”谢婉道。
其实看傅言深是假,找借口离开是真,待在这里,她尴尬症都要犯了。
“让他去吧,婉婉陪爷爷吃饭了再走。”傅博远叹了口气。
“好。”
老爷子都开口了,谢婉也不好拒绝,她不知道傅博远为什么非要自己当他的孙媳妇儿,但这不影响他们之前的交易。
各取所需罢了。
谢婉缓了缓脸色,随后扶着傅老爷子落座。
傅老爷子朝管家招招手,管家会意,没两分钟就从楼上拿了个东西下来。
随着管家越走越近,谢婉也看的越发清楚。
那,是一张卡。
一张某行金卡!
这是……要给她发工资了?
她正想着,就听见傅老爷子笑呵呵的朝她道:“婉婉呐,来,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里面有三十万。”
谢婉伸出去的手和脸上的笑都凝在了原地,三十万?
不对劲不对劲,老爷子这是有新要求了?
下一秒,傅老爷子果然话锋一转:“你也知道,爷爷一直想要个重孙子,但是言深的情况你也了解……”
什么情况,不行了还是肾虚了?谢婉心里腹诽着,俏脸上却合时宜的腾上一抹红晕。
“言深不争气我也不管了,但你是我看中的好姑娘,爷爷相信你会主动努力的,怀上以后,我再给你五十万,不,一百万!等你平安生下乖孙,我再给你五百万,你觉得如何?”
怀上一百万,至少可以为小辉支撑三个月!生娃五百万,可以请最好的专家做手术!
谢婉没有任何犹豫,含羞带怯的接过这张金卡,转手放进手袋:“爷爷,为傅家生儿育女是婉婉的本分,您放心,我会努力的。”
傅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是有私心的,他早年缺德事干的太多了,三个儿子都相继没了,好不容易大儿子给他留下了个孙子,这孙子差点也没了,得了宴先生的指点,他开始行善积德做好事,孙子才平安无恙。
为了孙子好,他更是听了宴先生的儿子宴大师的提议,拆散了孙子跟女友,以死相逼,强迫他娶了谢婉。
孙子现在不理解,早晚有一天会明白他的苦心的。
谢婉陪老爷子一上午,才打道回府。
她现在已经是傅言深的前妻了,得想个办法复婚才行,不然她上哪怀孕去。
——
正是初春,下午很暖,谢婉从绣架面前抬起头来,她动了动酸疼的脖子,快要完成了,之前有客人给她定的这副刺绣,用来作为长辈八十大寿的贺礼,她从小跟着邻居的奶奶学习刺绣,嫁给傅言深这些年,都会接一些单子挣钱。
傅家不会让她出去工作,她只能这样能攒一点是一点。
她看了时间,起身做饭,傅言深回不回来不说,她总要吃饭的,这些年来,她总是配合傅言深的步调。
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谢婉就要学会煮好吃的饭菜,去请钟点工,还被上门工作的钟点工瞧不起,以为是哪家的小三。
傅言深总是语言羞辱,总是说她心机深,毁掉了他的幸福,让他无法遵守誓言,笑死,她难道就不是吗?
她小时候还答应过一个小哥哥,长大了要嫁给他,她一直记得那个承诺,记得小哥哥温暖的掌心和明媚的笑。
“哎,不知道人家还记不记得。”谢婉一边洗菜一边感叹。
就算记得又怎么样,她都做出选择了,对比虚无的爱情,她还是比较在意实际的弟弟,和钱。
正如谢婉所料,傅言深没有回来,大概是喝闷酒去了,谢婉懒得管他,没他在,她还懒得演了。
晚上九点,谢婉洗漱换好衣服,准备先睡觉,手机就响了,她不耐烦的拿过来,一看来电显示,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清醒些,才接通。
“喂,言深,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炖了汤。”谢婉声音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意思。
那头先是哄笑出声,然后是一位男性轻佻的声音,“谢婉是吧?”
“你是谁?怎么拿着言深的手机,你快点还给他,不然我报警了。”
“哈哈哈哈哈……要报警,傅总你听见没有,她要报警?”
那头的嘲笑声更大了,谢婉疑惑不已,听起来不像是有人偷了傅言深的手机,给她打诈骗电话啊?
“言深?”谢婉小声询问。
“傅总喝多了,你到豪庭来接他吧。”那头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用着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
谢婉握紧了手机,这会儿已经不早了,她有点不想去,可是他们才离婚,说不定是个挽回的机会呢?
这样想着,她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