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的白月光,身穿中式大红褂裙坐在化妆间的镜子前,手法娴熟地将两颊粉嫩的腮红晕开。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又不甚满意地拿起眼线笔在眼尾处向上挑了挑。步摇凤冠静静地躺在一盒彩妆盘旁,一屋子喜气洋洋的大红“囍”字,传统气息十足,除了白月光脸上浓艳十足的现代妆。
今天是她结婚的大喜日子,白月光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妆容,只剩最后一步就大功告成,门外大厅里已经响起了舒缓的背景乐。白月光翘着兰花指仔细地涂着口红,连大气都不敢喘。
忽然,“咚”的一声巨响,顾瑶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礼品盒踩着高跟鞋大咧咧地撞门走进来。白月光幽怨地回头,樱桃小口已经变成偏歪的血盆大口。
顾瑶放下盒子,看着白月光的小脸责怪道:“准新郎一会儿在礼堂看见你这幅鬼样子应该只有两种结果。”
白月光转过身去拿起卸妆棉仔细地整理自己涂歪的口红,问道:“哪两种结果?”
“当场吓死,或者转身逃婚。”顾瑶云淡风轻的回答之中充满了肯定,她自顾自地开始将带来的盒子拆了封。
对于顾瑶的挑剔白月光早已习以为常,她擦好口红带上步摇凤冠,一切妥当之后转过身去献宝似的给好闺蜜看自己的嫁衣。
白月光熟练地迈着碎步,嘴巴抿出一个自以为我见犹怜的微笑,原地转了一圈之后,尖着嗓子问道:“瑶瑶,看我今天是不是特别美?”
顾瑶此时正将一个做工精美的大型人工蜡烛拿出来放在桌上,被白月光这么一问,她吓得手上一抖,差点将蜡烛摔在地上。顾瑶懒洋洋地抬眼上下扫视白月光,说道:“白月光你的审美真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灾难!中式嫁衣本身已经足够艳丽,还化这么一个大浓妆,从内而外散发出的风尘气真是挡也挡不住!不知道的还以为叔叔阿姨把你嫁给了哪个山头上的山大王!”
顾瑶走过去把一整盒的卸妆棉塞到白月光手中,命令道:“给!去换个淡雅得体的妆,你今天是结婚,不是去夜店泡吧?”
白月光被顾瑶连珠炮一样地数落一通,她缩着头,悻悻地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言语,只得默默转身不情不愿地卸妆。
她与顾瑶相识近十年,一大半的时间都是被她骂过来的。自己偏巧是个怂包,顾瑶一瞪眼、一张嘴,白月光就只有点头的份。
礼堂后台,白父穿着周正的西装,胳膊上挽着女儿白月光,一切准备妥当,就等入场,可是婚礼入场音乐眼看就要响到尾声了,新郎却还没有到。白父板着脸,白母在一旁焦急地打电话。
顾瑶还算淡定,她一把夺过白月光手中的美颜手机,恐吓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自拍!新郎找不着了!”
白月光一愣,白父和白母也听到了顾瑶的话。白父气急败坏地一手扯下脖子上的领结,白母握着始终无人接通的电话默不作声。顾瑶原本只是看白月光太过没心没肺,吓她一下而已,结果后台的人听到她的话后全部慌了神。
此时台上的司仪已经开始讲话,司仪和底下的来宾并不知道新郎消失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