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
沐宁希强忍着腹部的疼痛,拽着眼前男人的腿,“求你送我去医院,我肚子好痛,真的好痛......”
纪秦川冷冷地看着地上痛楚的女人,她的肚子高高隆起,明显就是要生了。
可肚子里的孩子却不是他的。
眸底划过极致冷意,他冰冷道,“那就死吧,和你的孽种一起死。”
沐宁希瞠眸,再也克制不住地低咆,“秦川,你为什么不信我,我没有背叛你,那晚我是被人弄晕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别人的床上!”
哈,不知道!
纪秦川讽刺地笑。
新婚夜,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却还说自己不知道。
“沐宁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你!”
纪秦川说完就要走。
凌茹月这时走入,她看着地上像条丧家犬的沐宁希,眸底划过讥诮。
一个养女,也配和她抢男人。
结了婚又怎样,还不是只能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唇角肆意勾起,凌茹月面上凄凄推着纪秦川的手,“秦川,就算宁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你也不能看着她死啊,我们还是送她去医院吧,否则孩子胎死腹中怎么办。”
他就是要那孽种死!
好让沐宁希知道他有多恨!
而只要想到这个孽种代表了沐宁希的背叛,纪秦川就怒火中烧。
他猛地扣住凌茹月的肩膀,将她压在墙上。
凌茹月一惊,紧接着就是极致狂喜。
她就知道,在他最恨的时候,就是她彻底得到他的时候!
“秦川......”
凌茹月娇呼。
沐宁希呆呆的,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另一个女人。
十年,他们在一起十年。
从初中就恋爱。
她以为他们是除了父母外最了解彼此的人。
可为什么,几张艳照就能毁了他们的十年。
他为什么不信她。
为什么不信她!
绝望,痛楚。
刺激她的*。
沐宁希低头,看到自己的羊水破了。
浑浊的液体混着血水,如曼陀罗花猩染一地。
“秦川......”沐宁希痛苦地低吟。
纪秦川扭头,看着那滩血,瞳孔收缩。
凌茹月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娇声,“秦川,宁希破水了,我们还是送她去医院吧,孩子或许还能保住。”
呵。
纪秦川的眸子陡然变了,“我就是要那孽种死在她的肚子里,为什么要保?”
哈。
沐宁希这一刻终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原来一个人绝情到底就是残忍。
他是真的要她死。
不是开玩笑。
满目猩红,沐宁希猛然撑起身,用尽自己全部的气力,冲出这扇关了她整整十个月的门。
她要逃。
逃离这个死亡的笼!
“宁希,你以为你能逃去哪儿?!”
纪秦川扣着裤链追。
沐宁希咬牙,踉跄着步伐坐上门外的保时捷。
“宁希,你给我回来!”
沐宁希几乎是颤抖地踩下油门,终于在纪秦川扣上车门前,将车开了出去。
呼。
她大吁一口气。
可黑暗中,一道人影从弯角冲出。
她连忙踩下刹车,但人影还是被她撞飞了出去。
砰——
“本席宣判,沐宁希开车撞人至死,入狱三年!”
三年。
沐宁希看着自己扭曲的十指。
那是被人用脚一遍遍踩踏,最终骨折错位变形了。
在狱中,谁都可以欺负她。
为什么,只因当年,她撞的那个人是梁茜菡。
梁茜菡,帝都首富夜之昂的妻子。
她不明白梁茜菡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海湾。
但结果就是,她把梁茜菡撞得坠落了护栏外的大海。
而当时梁茜菡竟也这么巧的,和她一样怀胎十月。
她的孩子当时就破水,等到医院已经是死胎。
而梁茜菡......
夜之昂派人在海里找了整整一个月,才找到一具发泡得变形的尸体。
对于自己撞死人,沐宁希觉得很愧疚,但这代价未免太大。
因为夜之昂,她哪怕如今出狱,都没人敢给她工作。
她如今只能靠捡垃圾过生活。
今夜,有点下雨。
沐宁希来到一处海滩,想着在海滩的廊桥睡一晚,虽然依旧有风,但至少有屋檐能够挡雨。
她拿出背包里的毯子,正想裹上身,突然,她看到浅滩上依稀有一道人影在往海里走。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拿出一个破旧的手电,光一照,真的是一个男人在往深海区走。
这人是要自杀吗。
沐宁希瞳眸一缩,立即攥着手电奔过去,“先生,你快停下!”
可那人没停。
此刻雨也大了,海浪哗哗的响。
沐宁希其实有点怕水,她不会游泳,但眼看人命关天,她还是冲了过去。
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她。
海水已经到了男人的胸膛,而她更娇小,那海水几乎要将她的脖子都淹没。
沐宁希强忍着溺水的恐惧,用力攥住男人的手臂,咳呛说,“先生,你冷静些,这个世界没有是解决不了的,你千万不要寻死!”
男人的脸一点点的转过来。
海风吹起他有些湿漉的刘海。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是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
沐宁希有一瞬的屏息。
她从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
哪怕海水狼狈他的脸,他的五官,都宛若一件艺术品般。
只是那双眼,空洞死寂,就像这个世上最深的渊,冰冷,无温,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