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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来,不管日晒雨淋,遇上病患要出诊,她也一样背着药箱就去,所以皮肤也不再是之前那种掐得出水的细嫩,而是变成了麦子色。

现在再画了一道新眉,脸上点一些斑,鬓边的头发挑染了几根白发,站在铜镜前,一身朴素衣裳,想起三年前的模样,她自己都没办法对得上了。

面容瘦削,剑眉上挑,把眼角都似乎往上提了,显得眼睛更大,三年的入世浮沉,也没之前那股冷凝的气息,变得温和随柔了许多。

这样毫无情绪地站在铜镜前,像三十岁饱经世事的乡野大夫。

她转身去问文竹文兰,“你觉得我有几分像从前?”

冷绯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希望小龟蛋死,还是希望他活,所以不敢说出除她之外无人能治或者自己真有多少把握这种话,否则一旦自己被撵走,小龟蛋就必定失救而死。

所以,她也只继续说一句,“民妇会尽力而为。”

皇后斥责,“好一句尽力而为,但本宫看你尽力的方向错了,东宫的事,岂是你大夫身份能干预的?还敢对太子老师出手,是太子过于忧心皇孙的病情,才会容你目中无人,连太傅都不放在眼里,冷随安,你可知罪?”

“不用。”冷绯拒绝他的好意,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个儿子。

她细想过皇太后让她把儿子带进宫的用意,应该是不放心她医治小龟蛋,所以想扣留她儿子在宫里。

她说自己有儿子,怎么都想不到皇太后会让她把儿子带进宫的。

她会不会假死?会不会火场里那个人不是她?

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对他没半分留恋?她连儿子都不要了吗?

冷绯忌日,她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让他见到了冷绯,醒来之后,总觉得是醉了一场,但他知道真发生过。

他全身一阵冰冷,一阵发烫,三年的苦苦思念,三年的刻骨铭心,都疯狂地涌上脑子。

“是!”冷绯笑了笑,“这事你应该调查清楚了吧?”

“嗯,我只是没有找到话题。”他无奈地叹了叹气,“我忽然惊觉,原来我们还比较陌生。”

思念她的时候,觉得他们已经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但当和她坐在一起,却又发现,他们并不是很熟悉彼此。

甚至,连话题都没能找到。

南宫禹不理会她,问卫大人,“无极还没回来吗?”

“早该到了,或许路上的初冬风光景致好,他贪看了几眼,以致误了行程。”

“他就是这样,不管什么处境,总能处之泰然。”南宫禹放下茶盏,又问道:“找到文竹文兰吗?”

尤其是这种失神状态下的无意识回眸,眼底所包含的复杂情绪,更是无比熟悉。

脑子里随即想起了当日她受伤,却能迅速痊愈,无极说过,她异于常人。

可能吗?不可能吗?

他没见过她的尸体,他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下葬。

她会不会假死?会不会火场里那个人不是她?

怪不得你千里迢迢地来,死命地护着斯年,你不舍丢下他,却舍得看着我为你难受伤心。

你多狠的心啊!

卫大人和阿佩也激动得落泪,自从王妃走后,他们无数次想过,如果王妃还在,那该都好啊。

果真她没死,她留下一封遗书,骗了所有人。

“王妃到底会在哪里呢?”卫大人擦了眼泪,哽声道。

她伸出手,招呼冷天恩,“过来哀家这里。”

冷天恩躲在冷绯的身后,不敢走过去。

冷绯抱歉地道:“太后,他很少见人,怕生得很,请太后恕罪。”

皇太后却对旁边的宫嬷打了眼色,那宫嬷上前去,一把抓住冷天恩的手便拖到了皇太后跟前。

冷绯心头一急,“太后!”

“你担心哀家会伤了你的儿子吗?”皇太后冷厉的眸光盯着冷天恩,“你叫什么名字?”

冷天恩怕得直发抖,回头求救地看着冷绯。

“哦。”

朱嬷嬷也上前抱着,“阿佩总是一惊一乍,估计是谁不听话,拿剪刀玩耍,流血血了。”

“我不玩剪刀,我很乖。”小龟蛋怕怕地说。

冷天恩看向门口,冷绯一走,他就显得局促不安了。

阿佩拖着冷绯出了门口,冷绯本以为出门去,殊不知却是上了回廊一转,抵达了主屋。

冷绯看到院子里一路有血迹,蔓延到门口,她心头顿时咯噔了一声,南宫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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