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怕姐姐考不上大学,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就将她送去学了画画。
因为姐姐走艺考这条路,高额的课时费和画画用费让我家的经济一度变得很紧张。
以至于妈妈会在下班以后做一点兼职,比如去附近的火锅店帮忙。
姐姐也到了外地培训,每次回来带回一大堆衣服,妈妈总是给她洗好、晾干再给她这好放衣柜或行李箱。
洗衣机恰好在那年冬天坏了,他们迟迟没有买新的。
于是每个周末我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的半天都用来洗一家人的衣服,那年冬天我的手生了好多冻疮。
我也曾向他们反馈,我高二了,学习很紧张。
冬天的衣服特别难洗,我每次用力将外套的水挤干,就已经要用掉我所有的力气了。
我关于那个冬天所有的记忆就是干不了发馊的衣服,冰冷的自来水,洗衣服湿哒哒的厕所和灰蒙蒙的天空。
.15 岁的冬天,我最大的愿望,是一台洗衣机。
一台洗衣机有那么贵吗?我甚至试过从生活费里攒出那台洗衣机的钱,最便宜的就行,五百以内的。
无数次挨饿之后,我攒到了。但是当我把一张又一张攒下的钱递到我妈妈面前的时候,她想的竟然是,给我的生活费是不是太多了,我还有余下。
这五百块就给我当做后面的生活费。
洗衣机还是没有得到。
后来我想过无数次,可能不是五百的洗衣机贵。
是我这个要去用洗衣机的人不配,只要是花在我身上的,哪怕多一分都是浪费。
后来姐姐放寒假,为了照顾她,妈妈重新买了一台洗衣机。
我终于可以蹭洗衣机用了,却没有半分喜悦。
我甚至连去质问都没有力气了,因为答案我自己都能想到。
他们从来不觉得我和姐姐都是他们的孩子,我只是一个多余出现的人。
人的心好像生来就是偏的,爱是一种本能。
他们把所有的本能都给了姐姐,再也没有剩下的给我了。
姐姐是受到命运眷顾的人,而我是被命运放逐的人。
姐姐在绘画上有些天赋,加上后期爸爸妈妈砸了很多钱给她一对一补课,艺考结束后她反而考上了我们省很有名的艺术院校。
而我披星戴月的学不过勉强上了一所 211.
升学宴上,爸爸妈妈拉着她到处炫耀,我缩在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这时候不知道谁提了一嘴,问我爸妈道:「你们家赵渔考得也不错呀!」
我爸只是深吸了一口烟道:「供两个孩子,压力大死了!」
于是善解人意的我,开学就申请了助学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