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卿雅!当初我就不该救下你,不该让你成为我的丫鬟,更不该视你为姐妹,看你到了快要出嫁的年纪,为了给你寻一个好夫家,爹爹娘亲认你为嫡次女,抬高你的身份。羽卿雅,你到底是为何会如此背叛羽家!这么多年,我们可有一点点对不起你?”
羽卿离的声音已经嘶哑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姐姐啊,你还是太天真了,如今你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还是乖乖上路吧,父亲母亲还有兄长,都在等着你呢。你追的快一些,兴许还追得上,一家四口一起下黄泉,也算是团聚了不是?”
说话间拍了拍手,而后便有侍女端上一个让羽卿离很是眼熟的白玉瓷瓶。
羽卿雅拿着白玉瓷瓶仔细的端详,然后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想必姐姐对这瓷瓶中的东西最为了解吧。姐姐,喝了它吧,喝了它,你就解脱了。”
这白玉瓷瓶内装的是什么,没有人比羽卿离更清楚了。这是她多年前研制的一款毒药,此毒没有解药,人一旦服下,绝无生还的可能。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要死于自己研制的毒药······
羽卿离上辈子本就是药剂师,她痴迷于药理,所以即便是她快要三十了也从不想着找对象,在她的心目中,这些药剂就是她的男朋友,只是没想到如此敬业的她,有一天就这么猝死在了自己热爱的岗位上······
只是命运眷顾她,她带着前世的记忆胎穿到了齐宣国的镇北将军府。
即便是穿越之后,她还是没有放弃自己伟大的事业。
她是药剂师,医术也是极其的高超。穿越之后很快便展现了自己在医术上过人的天赋。
一家人拿她当作宝一样,逢人便夸。
羽卿离认为自己是幸运的,所以她来到齐宣这么些年,常常无偿治病救人。在京城内的口碑也是极好的,即便是千里之外前来的求治的,她都会尽力医治。而慕名而来与她切磋讨教的,她也都一一应下,可谓是名满天下······日子也过的很充实。
偶尔也研制一些毒药,只不过从不让毒药流出将军府。
至于羽卿雅手中的这瓶毒药,名为“断魂散”,此毒无色无味,但是服下之后会极其的痛苦。应该是在她的药房里拿出的。
多活了十八年,她本就是赚了,现在疼爱她的父母兄长都已经不在了,她也成了废人,即便是活着,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想到这里,羽卿离闭上眼睛,睫毛微微的颤抖,异常平静的说道:“动手吧。”
“姐姐果然识时务,来人啊,将这白玉瓷瓶中的东西,给她灌下去,让我这位姐姐,好好的享受享受她自己研制的毒药。”
说完便有两名老嬷嬷上前摁住羽卿离,一宫女将毒药灌入羽卿离的口中。
饮下毒药之后,霎时间毒性便侵至四肢百骸,疼痛难忍。
羽卿离痛苦的扭曲着身躯,可是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她只想早早的结束这场痛苦,若是真的有黄泉,她一定要快些去追爹爹和娘亲,还有最为疼爱她的哥哥。有
羽卿离的意识逐渐模糊,痛苦的感觉也慢慢的消失了。
她应该,死了吧······死了,也就解脱了。
老天给她发了一手好牌,是她识人不明,输了个彻彻底底。她认了!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有一瞬间,似乎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羽卿离渐渐的恢复意识,只觉得自己的身上有种温暖的感觉,她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想要看看这黄泉路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映入她眼帘的,却全是土坯。不远处便是一扇打开着的窗子,一道温暖的阳光洒进来,刚好照在她的身上,这也是她朦胧之中为何感觉会有温暖感觉的原因吧。可现在不是数九寒冬吗?还有这么暖和的太阳?
羽卿离眼珠来回的转动,很显然,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茅草屋。
她居然没死?断魂散是没有解药的,难道她喝下的不是“断魂散”?可是明明毒发的症状就是如此的啊。
羽卿雅没想毒死她?只是打算换一个地方囚禁她折磨她?
羽卿离想的东西太多,只觉得一阵的头疼,她伸手揉了揉自己头上的穴位,感觉缓和了许多,然后便起身下了床。
当她寻着那破旧的木板门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她愕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和手。
她能走路,手腕也活动自如。
她提起裤脚,看向脚腕处,然后又撸起了袖子,全然不见那可怖的伤疤。
“这是怎么回事?”羽卿离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
莫不是······
她飞快的冲到门口,打开木板门往外看去,一个很小的院子,虽然很小但是打扫的很干净。院墙都是用树枝扎的,极其的简陋,而所谓的“大门”,便是中间的那块木板了。她推开木板往外走。
只见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荒凉平原,长满了野花野草。如今这季节,怎么也不像是那冷风呼啸的寒冬。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绿草如茵,倒像是万物复苏的温暖春天。让羽卿离一瞬间有些恍惚。
这里是哪里?
羽卿离满心的疑惑,可是她现在一想问题就会头疼。
索性就先不想了,此时感觉有些饿,可是这里除了这小小的院子便是那间一眼看到底的房间,什么吃的都没有,索性这小院中有一口井,先打点水喝吧······
木桶不大,半桶水提起来居然是那么的费劲。
她的身体素质不该是这么差的啊。
好不容易将水提了出来,这水质还算清澈,饮用没什么大问题,羽卿离本身是有洁癖的,只是她也摸不着现在的情况,先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低下头去舀木桶里的水,当她看见水中的倒影之后,手中的舀子在震惊中掉落在地。
她愕然的抚上这张极其陌生又恐怖的脸,这脸上一半都是难看的胎记。这是谁?这不是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