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像一颗颗石头砸在顾识洲的心上,疼痛中浮起丝不明的厌恶。
他直接挂断了通话,步伐踉跄着进了门。
黑暗中,顾识洲将潮湿的外套一扔,瘫坐到沙发上。
“江千宁,放热水。”
没有人回应,只有钟摆的滴答声。
他这才想起,江千宁早就走了。
顾识洲捏着眉心,视线扫过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
没了她又能怎么样,这些天不照样过来了。
况且自己不过是回到七年前的单身状态,甚至更加自由……
许久,顾识洲起身上了楼,脚步在江千宁的房外停留了瞬。
次日。
顾识洲下楼时,他下意识看了眼厨房。
空荡的感觉让他眼底掠过丝微不可察的落寞。
忽然,胃部传来隐隐绞痛,他脸色一变,双腿不自觉地朝玄关迈去。
顾识洲拉开第二个抽屉,却见里面除了三盒胃药,还有一堆写着字的便利贴。
一时间,他也忘了疼痛,下意识地拿起便利贴。
6:30起床,准备早餐,要记得加热牛奶。
10:45打电话给赵秘书,问识洲回不回家,切记不能做辣菜。
18:30识洲下班,准备好热水和识洲的换洗衣服。
21:40识洲加班,不用准备宵夜。
每一张便利贴的边角都已经软化,似乎被摩挲翻看了很多遍。
顾识洲看着,心底升起的压抑让他喘不过气。
这都是江千宁记得。
可这些小事用得着特意写在纸上?
他收紧手,又想起昨天打电话给江千宁,里面传出的男人声音。
顾识洲眼神骤冷,将所有便利贴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这时,赵秘书来了。
他把早餐和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顾总,何总监说,公司资助桐城医院引进的新治疗技术有自愿受试者了。”
闻言,顾识洲愣了瞬:“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赵秘书解释道,“听说是个脑癌晚期的患者。”
脑癌……
顾识洲目光渐沉,想起在医院听错的话。
他缓和了呼吸,翻开文件:“患者情况如何?”
自愿做首个受试者,想必是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