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恭谨道:“回公主的话,冷氏所生的孩儿,与侍卫方莫有七八分相似。”
清公主微微一笑,晃动头上珠翠,金贵的脚步往前挪了挪,站在床边看着冷子熙,心头大恨仿佛才消散,终于死了。
若不是阿奕非要等孩子出生,验明正身,她早就想杀了冷子熙,怎容她活着诞下孩儿?
“灌下毒酒,草席裹尸,丢在乱葬岗!”清公主缓缓下令。
“是!”身边婆子上前,早备下了毒酒前来,以两指捏开冷子熙的嘴巴,便要灌下毒酒。
昏迷过去的冷子熙,却忽然睁开了漆黑幽寒的眸子,盯着婆子凶狠的脸,她错愕片刻随即有记忆灌入,眸子惊怒顿生,一手拨开了毒酒,揪住婆子的领口把她拽下来,夺了她头上簪子,便狠狠刺向婆子的眼睛。
惨叫声传来,顿时血流如注。
清公主面容陡变,“冷子熙,你罪大恶极,还不速速就死?”
冷子熙揪着被褥坐了起来,一脚踹开伏在边上惨叫的婆子,只觉得全身疼痛得要紧,她深呼吸一口,这破身子是刚生完孩子,穿越都比别人倒霉,妈的!
幸好墨医世家的灵力尚存,当即催动灵力疗伤,止住了疼痛,赤脚站在了地上。
清公主简直不能相信,这是她欺辱了十个月也不敢反抗的冷子熙吗?原来一直在装温顺。
“杀了她!”清公主尊贵的面容裂出了狂怒,狠狠下令!
冷子熙却已经快步上前,一手抓住了清公主的头发,把她拽至身前,口气冷冽,“你这变态女人,在奕王出征之时,冤枉我毒害你,诬陷我与侍卫偷-情,害我在这废院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你弄死我便罢,现在我死不去,轮到你生不如死了。”
“你……你大胆!”清公主几时被人这般对待过,尤其还是冷子熙这贱女人,气得不顾风度,便要扬手抽她的脸,冷子熙捏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掰,便听得骨折的声音响起。
清公主惨叫一声,冷子熙把她推在地上,拂袖冷冷道:“回去告状吧,说我想杀你了,最好让他来这废院里看看这孩子,到底是侍卫的还是他的。”
婆子和侍女急忙扶起清公主,为她压好凌乱的发髻,婆子怒斥,“王妃,你别太过分,王爷早就想杀了你,是公主保着你让你生下孩儿……”
冷子熙冷道:“闭嘴吧,这样的话哄哄孩子可以,我一个字都不信,她恨不得我凄惨百倍地死,滚!”
清公主的手被掰折,痛得眼泪直冒,忍住疼痛怒道:“好,好,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来人,把那野种的尸体抱走。”
朱嬷嬷已经反应过来,马上抱起了婴儿,可那婴儿已经悄无声息了,朱嬷嬷大哭起来。
冷子熙看了一眼婴儿,脸呈紫青色,但胸口有轻微的起伏,还没断气,她抱过来,以灵力注入孩子的手脉,灵力随即在婴儿体内运行,没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哇哇大哭出声。
清公主见孩子没死,大骇,顾不得公主的仪态,发疯似的喊,“把那野种抢过来,杀了他。”
“卫大人!”低沉慵懒的声音响起,“把冷氏杀了,尸体好生安葬,对外宣称王妃半个月前便诞下一子,经滴血验亲,确定是本王的血脉,其余的叫府中的人一律闭嘴,谁多言一句,杖杀!”
一句杖杀,如此的轻飘飘,仿佛人命在他眼里如草芥一般。
清公主急了,“阿奕,那孩子断不能留,会成为你的笑柄的。”
“无所谓!”那声音似乎更慵懒了些,带着漫不经心的淡冷。
“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委屈自己。”清公主声音哽咽。
“废人一个,有什么委屈?”
冷子熙抱着孩子,大步进去,到了廊下侍卫急忙拦下,冷子熙冷冷地道:“我要见南宫琉奕!”
冷子熙清冷的声音传了进去,清公主竟是急得要下地,“拦下她,杀了她!”
王府家臣卫大人走了出来,见冷子熙抱着孩子过来,那孩子在襁褓之中,瞧不出面容,他蹙眉,“王妃刚生完孩子,怎么就出来见风了?快些回去吧。”
冷子熙慢慢地上了石阶,“回去等死吗?”
“王妃何出此言?”卫大人一怔。
“我都听到你了,南宫琉奕说要去母留子,没这么便宜的事,我丢了半条命帮他生了孩儿,他却要杀我?我倒是要问问他,他双腿残疾了,是不是连良心都没了?”
“大胆!”卫大人顿时变脸,冷冷怒斥,“你快回去,休得在这里装疯卖傻!”
冷子熙又往前逼了一步,“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他腿残了,走不动,只好由我来找他。”
“你……”卫大人听她三番四次说王爷的腿残疾,大怒,竟伸手便要抓她拽走。
“让她进来!”里头,传出了阴冷嗜血的声音,似裹挟着杀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