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妃还真的没有想到,任家父母会为了自己女儿做到这种地步。
也难怪,上辈子原主受到这般大的委屈,也不曾回到家中诉苦,深怕自己父母知道后会伤心。
原主就是太过懂事了。
偏偏这样的懂事,最后害死自己的父母和弟弟。
任殷妃看着床边疲惫不已任母,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任父。
她低头咳嗽两声:“多谢娘亲与爹爹相信女儿,因为女儿一席任性的话,做出这般决定。”
任母心疼不已,握住任殷妃的手:“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是娘与你爹的心头肉,过不下去,就不过了,爹娘还能养不活你吗?这官,不当也罢,你爹这性格在官场中,早已经得罪不少人,你不提,你爹这两年也要辞官。”
这倒是实话,先帝信任任父。
新皇却不信任父。
几次朝堂争对,已经叫任父产生了危机感了。
只不过任父还有一些放不下的事情,要不是任殷妃带着病痛回到任父,跪在他的面前,求着他和离。
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疼爱的女儿,嫁给穆兰绝之后,被消磨成这般。
任父说不气说不恨是不可能的。
但他也有理智。
这世道对女子本来就不公,若是他做得太难看了,这场和离未必能如愿,指不定还会得罪了穆兰绝,日后女儿的日子更加难过。
他当机立断带着自己的妻子还有生病的女儿进宫面见太后。
让太后作为中间人去面见新皇。
交出先帝给任家的尚方宝剑与辞官作为条件,才求来这一道和离的圣旨。
任母摸着自己女儿消瘦的脸庞,眼泪就止不住在眼眶打转,不想女儿为她担忧,她找了借口:“娘亲去看看你药熬好了吗。”
她不愿在女儿面前哭泣。
快步的离开了。
任母走后,任殷妃抬起头来看着任父:“爹爹。”
站在不远处的任父,腰杆挺得笔直,他面上没有半点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的严肃,只是那眼眸落在自己女儿身上,带着几分柔和。
“父亲早已有辞官想法,你不必多想!既然穆兰绝不是良人,那就不过了!不要介意外面流言蜚语,你没有错!”
任殷妃听着任父那严肃生硬的安慰,她的心底流过一丝暖意。
任父见她苍白憔悴的面容,他眼神有些悲伤与心疼,口气更软了几分:“你可曾怪爹爹。”
怪他?
任殷妃想明白了,怪他在太后面前,把和离的错都推在她身上。
说她六年无所出。
不怪,怎么能怪,任殷妃虽然觉得这样对女子很不公平。
但,这是这里的社会现象,要是把错放在穆兰绝身上,这和离圣旨,哪怕任父辞官作为要求,圣上也不会轻易的下达。
等到房间内只剩下殷妃一人时候,脑海中那道懒洋洋带着几分轻慢的语气又响起来:【你以为,这样就能脱离任家二房被灭的结局吗?别天真了!】
是啊。
要是结局会这样好改变的话,原主也不需要外来人接管她的身体,还改变这一切。
将军府内,穆兰绝越想越生气,他没有想到,他穆兰绝会被任殷妃这种的女人摆了一道!
她不愿当他正妻,那正好!
“表哥,你快点去给嫂子道歉!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千万不能因为我伤害了夫妻感情!”
穆兰绝冷笑连连:“在圣旨下达那一刻起,任殷妃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任灵蝶咬着唇,“都是我的错,姐姐说我两句我就听着就是了,跟她顶什么嘴呢!害的绝哥哥与姐姐吵架,都是我的错。”
“这怎么能怪你了,是她无理取闹,是她做错了,你不要太过自责。”你这样的自责,会叫他难受心疼。
任灵蝶猛然起身,“不行,我一定要跟姐姐好好谈一谈,要你们复合,你们这般登对,怎么能因为我分开呢!”
穆兰绝还想要说什么,就见任灵蝶头也不回跑了出去,“绝哥哥你在家里等着,我帮你把嫂嫂哄回来!”
任灵蝶冲出将军府,还没有跑两步,就撞到一名男子,男子穿着艳丽的衣袍,他美艳的样貌彻底压住了衣裳艳丽的花色。
他大手一揽,嬉皮笑脸垂眸看着怀里任灵蝶,“瞧我抓住了什么?一只调皮的花蝴蝶。”
任灵蝶脸颊一红,小拳拳锤着胸:“讨厌!是你啊!你干嘛走路不看路,我鼻子都撞疼了!”
男子一笑,折扇勾起她的下巴:“叫哥哥瞧瞧,这鼻子有没有被撞塌了。”
任灵蝶把他的折扇拍了下去,气呼呼道:“我才懒得理你,我还有事情要去做。”
任灵蝶皱了皱鼻子,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她的这般调皮,惹得男子轻轻一笑:“做什么事情,需要本公子帮忙吗?”
“才不要呢!我自己可以!”
男子转动着折扇跟在她身边,“你近日都住在将军府?穆兰绝和离一事,是为何?”
任灵蝶脚步一顿,苦哈哈道:“你也知道啦,这件事情都怪我,我跟堂姐吵了一架,她一怒之下就跟江奕之请旨和离了!”
她唤新皇名讳倒是唤得理直气壮,深怕别人不知道她跟新皇关系匪浅。
男子转着折扇的手一顿,旋即压下心中的苦涩,脸上还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任灵蝶把事情经过大体跟男子说了一遍。
“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堂姐会误会,我跟表哥怎么可能呢!他是我表哥,近亲是不能结婚的,对孩子不好!”任灵蝶一脸认真跟男子科普。
又是这样出乎意料学识,眼前这样的女人到底会给他们什么样的惊喜。
男子用折扇敲了敲她的头:“傻丫头,这件事情怎么听都不是你的错,你现在赶上去是找骂吗?”
“不会吧,我堂姐不像这样的人,从小到大她都很淑女的!才不会像我这样毛毛躁躁!她才不会骂我呢!”
任灵蝶扬着小脸,倔强道:“反正这件事情怎么说多少都有我的关系,我绝对不能退缩!你会支持我对不对!”她拉着他的衣袖摇摆着。
男子无奈叹息,宠溺点了点她的额头:“真是受不了你,这一趟我就陪着你吧。”
“玉溪哥哥你真好!”
“比你那奕之哥哥呢?”
“讨厌,怎么能一样呢!你老是这样取笑我,我不跟你好了。”
裴玉溪哈哈一笑,眼底宠溺与纵容不变。
任灵蝶在裴玉溪面前活蹦乱跳的走着,当踏入任家那一刻,裴玉溪眼底闪过一抹凶意。
他定不能让任何欺辱了他的小蝴蝶,哪怕是她的堂姐也不可以!
“滚!这里不欢迎你!”
“堂弟,你冷静点!这里面是有误会的,你让我进去跟堂姐见一面就好了,我跟她解释解释。”
“解释?任灵蝶,你自己勾三搭四不守妇道,却不能把手伸到我姐夫身上去……”
任青衣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人打飞出去。
“诶诶,你干什么动手打人啊!”
“弟弟,你怎么样?”
任灵蝶瞪了裴玉溪一眼,上前想要去扶起任青衣,被任青衣狠狠甩开:“不要你假惺惺……”
裴玉溪在任灵蝶的背后,他看向任青衣的眼神越发的冰冷,就好似看一具毫无生息的死人,就在任青衣要打向任灵蝶时候。
裴玉溪又要出手那一刻,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冲突。
“咳咳咳,青衣!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