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冷下脸来:“张伯,我很感谢你的忠义,但若是我要害麟宝,何必在绕了这么多弯子之后,又当着你的面呢?”
管家被她问住了,顿时也没了方才的气焰。
一旁的丫鬟哭哭啼啼的,猛地跪在地上,“管家大人,奴婢,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管家皱眉:“当着王妃的面,有什么直说便是,是不是你方才看见了什么,或是有人对世子动了什么手脚?”
那丫鬟拼命忍着眼泪:“是,奴婢方才来给世子送吃食,看见......看见王妃在给世子喝的水里下了东西,正是世子喝下的那杯。”
林清浅目光一扫,如同寒刃般看向那人的身上。
“方才我记得,不是你守在这里。”
那丫鬟一惊,连忙辩驳道:“小春姐姐去给世子烧水了,我替她来看护一会儿。”
“哦?”
林清浅眸子微敛,唇边泄出一抹冷笑,“那就是说你是我走后才来的咯,那你是怎么知道......是给我给世子喂的水呢?”
丫鬟一噎,神色顿时慌乱了起来:“奴婢、奴婢是从窗外看到的。”
林清浅双手抱臂,冷声言道:“你不去做自己的事,躲在窗外偷窥,又是为了做什么?”
丫鬟身子猛地僵住,嚎啕大哭:“奴婢不过是个小丫鬟,王妃想要治罪于我,只需要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但奴婢亲眼看见王妃故意用身子挡着,往世子的水里加了些粉末。管家大人若是请个大夫来验查一二,定能从碗中残留发现余留下来的,就是这东西害得小世子过敏至此!”
林清浅等的便是这句话。
“张管家,方才你见到麟宝这样,心中想了些什么?”
张管家一怔,照实答道:“定是有人下毒毒害......”
他的话语一顿,目光猛地刺向丫鬟:“你怎么知道小世子是过敏不是中毒?”
丫鬟身子一僵,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奴婢、奴婢只觉得症状相似,随口说的而已!”
林清浅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计策不错,可惜你方才在外面,大概只是听到了我与小春的对话。我并非直接将水喂给的麟宝,而是用布巾沾着给他润了润唇。”
她拎起一旁的湿漉漉的布巾,眼角闪过一抹嘲弄:“你说若是我用来给麟宝润唇的布巾上没有蚕豆粉,而你指认的水碗中却有,那这蚕豆粉......是何时放入的呢?”
丫鬟自知无力辩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哀嚎起来:“王妃,王妃饶命啊,奴婢也是被人胁迫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也没办法......”
林清浅闭了闭眼,冷声言道:“将这个谋害世子,以下犯上的孽畜拖下去,杖毙!”
伴随着一阵哭喊,小小的屋子重新陷入了寂静。
管家愣愣地看着雷厉风行的林清浅,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王妃不但不傻了,莫名还有了一股令人无法直视的气势!
林清浅也接受到了众人错愕的目光,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她轻轻摸了摸麟宝已然恢复正常的小脸,叮嘱道:“张伯,麻烦你亲自照看麟宝一下,我要......回趟丞相府。”
另一边,丞相府中,林如玉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闷闷不乐地逗着被锁在笼子里的白老虎。
“阿姊,如果把那个小崽子真弄死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林如雪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是个不错的助力,但是性子太过鹌鹑,成不了大事。
“怕什么!就算那个小崽子死了,林清浅那个傻子还得感谢我们呢!”
林如玉乖顺地点了点头,又泄愤似地捅了捅笼中焦躁的白老虎“对对,林清浅不过是个傻子,等她作死了,阿姊就是丞相府真正的大小姐了!”
哐!
一声巨响,丞相府大门被猛地一脚踢开了。
林清浅静静地立在门口,目光凌冽地扫视过这个熟悉的院子。
“二小姐,你这未免太没有规矩了!”
林如玉的奶妈桂嬷嬷被她踹门的动作吓了一跳,一张老脸顿时拉了下去,“这般一惊一乍的,吓到两位小姐怎么办!”
林清浅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吓到又如何?”
桂嬷嬷一噎,梗着脖子言道“二小姐你这般不顾手足亲情怕不是要寒了老爷的心!”
林清浅眯起眸子,怒极反笑。
以往仗着她神志不清,这个桂嬷嬷与林如雪姐妹俩沆瀣一气,没少欺辱她。
日子久了,这老东西就真的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桂嬷嬷见她不言语,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她,得意撇嘴“连那些个狗崽子都知道照顾弟妹,二小姐莫不是还不如那些个畜生不成?”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扇在了桂嬷嬷皱巴巴的老脸上,桂嬷嬷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打我!”
林清浅用丝巾不紧不慢地擦净手,眼神嘲弄而鄙夷。
“我堂堂丞相府嫡女,如何回府,还需要你个下人来教不成!”
桂嬷嬷被她的眼神吓得抖若筛糠,心中又惊又俱。
这个傻子,之前不是任由她骂的吗,今天怎么回事!
但想到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日子,桂嬷嬷又鼓起些气势来,尖声叫道“你个小贱蹄子,等我告诉了大小姐和三小姐,有你好看的!”
林清浅柳眉轻挑,一脚踢翻了瘫坐在地上的妇人。
桂嬷嬷哀嚎一声,一颗黄牙连着鲜血喷出口中。
一旁的下人早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被林清浅冰寒的目光一扫,顿时抖得更厉害了几分。
林清浅的目光扫过这个熟悉的院落,唇边泛起冷意。
她定要让这群人,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