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傅家那辆加长宾利停在村口,引来村里人争先恐后的围观,山沟沟里何时见过这种大豪车啊,个个都伸长脖子瞪大眼看着。
“您再等等,她很快就来。”
站在豪车前卑躬屈膝一脸讨好的跟傅家管家说话的人,正是收养白夭的亲戚周婶。
周婶看见豪车,眼睛都直了,得知傅管家要带走白夭,翻脸比翻书还快。
“要不是俺善心大发收留这妮子,她早就死嘞,你要带走可以,这抚养费是不是该给俺嘞?俺可是养了她十八年!没有个一万两万你可别想带走她!”
傅管家面无表情地递去一张支票。
山沟里的人哪见过支票,周婶叉着腰一脸尖酸刻薄相。
“俺要钱,你给俺一张破纸干嘛?”
傅管家:“......”
神他妈的废纸,乡下蠢婆娘!
这张废纸可是价值一百万。
“周婶子那可是支票啊,俺在电视上瞧见过,支票可以换好多钱的嘞!”有人眼红道。
周婶眼前一亮,问管家,“值多少钱?”
傅管家面无表情道:“一百万。”
一百万?!
村头刹那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天价震懵了。
山沟沟里的人一年到头也赚不了一万块钱,一百万这得干多少年啊!
瞬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全都落在周婶身上。
周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欣喜若狂的去接支票。
岂料。
没等她接过支票,一只黑瘦粗糙的手横空抢了过去。
来人正是白夭。
周婶一惊,急忙去抢,“贱皮子你干啥子,把支票还给俺,那是俺应得的!”
白夭捏着那张百万支票,眼尾轻佻,一脸漠然。
“你配么?我从三岁懂事就在你家干苦活,每天天不亮上山打猪草,回来伺候你一家老小。
洗衣烧水做饭,喂猪喂驴,挑粪种地,我欠你家的,早就还了。”
眼看着一百万要灰飞烟灭,周婶顾不上这么多人看着了,张牙舞爪地去抢。
“还给俺!你住俺的吃俺的,让你干点活怎么了,你就该报答俺!”
白夭厌恶地看着这个刁妇。
摸了摸身上,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毛钱,砸在周婶脸上。
“拿去,不用找了。”
说罢,她直接钻进豪车里。
傅管家知道穷乡僻野出刁民,再不走,怕走不了了,赶紧驾车绝尘离去。
“臭丫头贱皮子你给老娘站住,俺的一百万啊!!”
周婶气急败坏愣是跑断腿也没追上豪车。
到嘴的一百万就这样飞了,周婶气火攻心竟然生生啐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车里。
傅管家偷偷观察白夭。
发现她和调查中并不一样。
他提前查过白夭,自从被白家抛弃后就一直生活在山沟沟里,是个连学都没上过的可怜娃。
可如今看来,他怎么觉得白夭不像调查中那样懦弱又目不识丁?
反而,她给他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比他见过的那些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还要强。
仿佛自骨子而生的轻狂,霸气之中又透露着一种独立绝世的神秘感。
“别走这条路,换小道走。”白夭忽然开口,指着山路间的另一条岔路口道。
傅管家皱眉,“白小姐,这条公路是最快的,走小道怕会赶不及宴会了。”
白夭坚持。
他也不好反驳她。
宾利开进小道没多久,只听得附近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是山体滑坡,把那条公路给淹没了。
傅管家看向白夭的目光瞬间就变了,如果刚才他坚持走公路的话,怕是要车毁人亡了。
白夭不过是个乡下长大的孩子,不会这么神吧?
*
宾利从小山村开进云城,最后在五星级酒店的大门口停下。
傅管家回头看了眼她的穿着,发白的T恤衫上还沾着血迹和泥土,一看就和这高贵优雅的地方极其不搭。
但......
傅总有过命令,不用打扮直接把人带进宴会厅即可。
“白小姐,请吧,傅总等你多时了。”他拉开车门,示意让她进去。
白夭抬眸扫了眼这座高楼大夏,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她清晰的看见大楼顶端萦绕着一团黑色邪气。
唇角不禁一勾。
她舔了舔唇,嗯,好吃的东西又送上门来了。
这么大一坨,吃下去可以增加不少力量。
傅管家看着她笑,心里默默为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接下来的遭遇感到一丝怜悯。
金色的大厅富丽堂皇,入目可见光彩夺目,应邀而来的宾客们个个盛装打扮,男的英姿俊朗,女的美丽动人。
只有白夭,很贫民的穿着走了进去,如此格格不入,顿时把所有人鄙视的目光吸引而来。
有的人还很夸张地捂着口鼻站得远远的。
“保安呢,谁把贫民放进来了?”
“这么高贵的地方,是她这种贫民窟来的穷鬼能进来的么?”
白夭置若罔闻,目光扫视找楼梯,只想去顶楼饱餐一顿。
“你就是白夭?”
一道冷漠的男声突然响起。
白夭转身看去,只见来人穿着纯手工意大利定制的西装,身材笔挺,相貌堂堂,正是她名义上未过门的未婚夫,傅长霆。
他贵气十足的走来。
傅长霆目光冷酷的将她上下打量。
“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不入流,又矮又丑,又脏又臭,长得还黑。”
“你这种女人哪点配得上我?真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
“今天是我和薇薇的订婚宴,叫你来,也是为了解除婚约,把信物交出来,这张支票你随便填,然后滚出我的世界。”
他当众将支票往她脸上甩去。
白夭冷眸微眯,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面黄肌瘦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戏谑。
力气之大几乎捏碎他的腕骨。
“小子,跪下认错,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知。”
跪下?认错?
这臭丫头疯了吧!
众人大声嘲笑道:“果然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面对的可是云城堂堂傅家!”
“大言不惭,竟敢让傅总下跪,我打赌她今夜一定横着出酒店。”
傅长霆皱眉,吃痛得险些喊出了声。
他用力隐忍,不可置信。
这乡下土鳖看着弱不禁风,力气怎么这么大?
肯定是农活干多了,所以力气练大了。
“放开!”傅长霆咬牙怒道:“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他挣扎了几下,惊慌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挣脱开她的钳制。
她那双黑瘦的手就这样轻易而居地捏着他的腕骨,越来越用力。
傅长霆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抽出另一只手猛地打向她的脸。
啪——!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使得在场所有人懵逼了。
这巴掌不是傅总打的白夭,而是白夭打的傅总!
还打得那么快那么干脆利落,响彻宴会厅。
傅长霆直接被这一巴掌给干懵了,眼前全是金灿灿的小星星在飞。
紧接着。
白夭又做了一个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动作。
她突然间一个高抬腿,猛地踢向他的裤裆,愣是将傅总踹飞出了数米远。
难以言喻的剧痛让傅长霆这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不得不一手捂着裤裆,痛苦地弯腰跪了下去。
白夭一脸冷漠,口气却拽得不得了。
“给我舔鞋都不配的废物。”
“我宣布,你被我休了,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