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琛送乔薇去上班。

乔薇没休息好，在车上睡着。

“乔薇，到了。”

乔薇睁眼，双眸乌黑清亮，“沈念琛，你刚才说话了吗？”

闻言，男人拧眉，“没有。”

乔薇解开安全带下车，轻声叮嘱：“路上小心。”

梦里，她听见沈念琛说：“乔薇，我爱你。你要相信我，我有苦衷。”

看来是她习惯性给沈念琛犯错找理由。

但事实是，沈念琛变了。

他想一边维持和她的婚姻，一边去疼去宠年轻鲜妍的谢菲儿。

她迟到半个小时，一向严苛的主任却笑眯眯。

“小乔，接替你的老师我已经找到了。你之前提的离职申请，我已经签字。你要是舍不得小朋友们，可以去看看新老师上课。”主任笑容满面，“现在的年轻人，实力不俗！”

与沈念琛一心出人头地不同，她向往安静恬淡的生活。

她毕业后就在幼儿园教钢琴，爸妈生气，晾了她几天，最终只要她快乐就行。

沈念琛经常忙得不着家，自然希望她干一份清闲的工作，有更多时间照顾家庭。

结婚四年，她一直没怀孕。

本来她提离职，是想回家备孕。

她担心她不能怀，去医院检查，结果查出胃癌晚期。

第一次撞见沈念琛和谢菲儿亲近，她忍着。从那时起，她就失眠、焦虑，经常头晕、恶心。她以为自己患得患失，没往生病想。

昨天检查报告将她推进深渊，沈念琛用一个吻击垮她长期的自欺欺人。

主任半个月前收到她离职申请，要她留时间让他物色新老师。

她当然愿意。

甚至在确诊生病后，她想再教孩子一段时间。

等她撑不住躺在医院，她还有什么价值？

可主任安排好了。

乔薇想争取，“主任，我……”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小乔，记得走完离职程序！”主任打断她的话，快步走出办公室。

乔薇明白主任的意思：他更满意新入职的钢琴老师，那位实力不俗的年轻人。

她轻扯嘴角，默默收拾办公桌。

下课铃响，哒哒哒的脚步声逼近。

乔薇抬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新老师是你？”

园里老师她都认识。

谢菲儿今天穿纯白长裙，如缎青丝披肩，化了裸妆，清纯漂亮。

最碍眼的是她手里抱着教案。

谢菲儿轻笑，犹如清莲绽放：“姐姐知道我的存在？”

乔薇快速抱起杂物扔进纸箱，站得笔直，“你当小三还挺有优越感？”

抢完男人抢工作。

“姐姐，你用结婚证绑住念琛的人，却留不住他的心。是，现阶段，你死不离婚，我是所谓的小三。可在我和念琛的爱情里，你才是小三！”

乔薇震惊她一番不要脸的结论，懒得争论，抱起纸箱就走。

她记起教过软萌可爱的学生，这回教室想要告别。

谢菲儿锁了门，她进不去，靠窗的小男孩见了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过害怕。

她心中刺痛，转身离开。

“乔老师！”

她快要走出小门，身后响起小奶音。

“欢欢，”乔薇回身，放下纸箱，半蹲在奶娃娃跟前，“快上课了，怎么跑出来了？”

顾意欢晃了晃两个小揪揪，伸出小手抱她，“乔老师，谢老师说你生病了，会传染。大家都害怕，我不害怕。乔老师，我看见你就追出来了。我很喜欢你，我以后还可以见你吗？”

“可以。”乔薇眼眶湿润。

如果她早点怀孕，说不定也有这么乖的女儿。

乔薇亲了口小奶娃，目送她走回教室。

顾意欢安全进教室，下一秒上课铃声响起。

远远的，她看到一抹白，能想象谢菲儿得意的浅笑。

乔薇轻轻笑了。

她三十岁，瘦弱病态，可依然很美。

保安怔怔看着她。

乔薇弯腰抱起纸箱，瞥见新来保安眼中的惊艳，忽然决定，用仅有的姿色、在仅有的时间，跟顾意欢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