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
“莲灯!”
“小师叔!”
万宗门众人齐声高喊,却再也留不住那个曾经孤高独立却心怀天
下苍生的莲灯仙尊。
水镜后,洛尘脸上血色全无,他瞳仁猩红,向水镜中冲去。
脑海中那扇封印的大门,露出了裂缝。
剧烈的钝痛袭来,洛尘灵力不稳,水镜破灭,他没能穿过去。
他捂住头,衣袍烈烈作响。
他好像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为什么就是想不起
来?
一旁的谭冰儿见状,立即变了脸色,伸手想去扶他,洛尘避开她
的手,阻止她的靠近。
这是她在他身上下了情蛊之后,他第一次对她露出不耐烦的态
度。
谭冰儿开始有些担心,但酒散久祁是想想情蛊可没那么容易解,随即冷静
下来。
谭冰儿借由身体不适,在婢女的搀扶下,缓慢的走回了房。
洛尘独自一人站在荷花池边,一动不动。
一只呆萌的小鸟悄悄的落在他的肩头,盯着他额间的印记看了许
久,叽叽喳喳的竟开口唱起了歌谣。
熟悉的江南民间小调,熟悉的¥曰..°嫁吴侬软语,被它学得活灵活现,仿
佛把他带回了十几年前。
那个人,也是这般温柔的唱着歌儿哄他。
有什么东西好像裂开了,那些不一样的记忆,如潮水一般不断的
涌来,洛尘抱着头痛苦的后退了好几步,撞上了荷花池边的柳树才稳
住了身形。
“那是什么?”
洛尘瞳孔骤缩,他看到了莲灯,那个他最厌恶的女人,斩万魔,
破迷阵,历尽千辛来到他面前。
“不可能,救我的明明是冰儿,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有东西在洛尘心中不停的拉扯,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的重复着,
不要相信那个恶毒的女人,那些记忆都是假的。
救他的是谭冰儿,是她舍弃了修为,从此病魔缠身,可是,为什
么强大如莲灯,会需要混元珠来修复灵核?
冰儿说,莲灯是走火入魔才造成的经脉逆流,真的是这样吗?
洛尘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头痛欲裂。
那个女人死了,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然而,他的心却仿佛失了
一块,空落落的。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最喜欢跟在那人身边,看着她,陪着
她,就会很幸福。
好像,他为讨她欢心,送了她一只鹩哥,她嘴上说着不喜欢,但
是舒展的眉眼,每时每刻都出卖了她。
好像,每一年山下的庆典,只要他想去,不喜热闹的她,还是会
硬着头皮被他拉着一起下山游玩。
好像……
他们之间还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他承诺过她,将来会娶
她,他怎么能忘记,转眼就爱上了别的女人?
静坐调息片刻,洛尘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意,屏退了所有人,一
步一步朝谭冰儿休息的院落走去。
这个院子每一处都尽显奢华风格,亭台水榭,雕龙画凤,就连花
园里种的都是象征着富贵的牡丹,一株株争先斗艳,刚开始洛尘觉得
没什么问题,看多了,他心里会觉得烦躁难耐,很想要远离。
明明他不喜这样的风格,为什么他会去容忍?
谭冰儿到底是怎么入他眼的?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洛尘眼神越来越冷。
另一边,谭冰儿来来回回的在房间里踱着步,咬着指甲皱眉思
索。
她知道情蛊没那么容易解除,可是只要想起洛尘通红的双眼死死
的凝视着她的表情,谭冰儿便心下难安。
“莲灯已除,干脆回魔境向魔君禀报。”
为自己寻了一个借口,谭冰儿转身去收拾细软,她没想到洛尘会
来得如此的快,大门被无情踹开的那一瞬间,她的心都跟着一起颤
了。
她咬了咬牙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一抹笑颜回头看向气势凌厉
的人,藏在衣袍下的手紧了紧。
“夫君?”
谭冰儿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果然看到洛尘脸上的表情僵住,望向
她的眼神有些危险,她连忙改口,道:“洛公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