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天下之大什么鸟都有,成天只知道诈唬,要求九九六,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长着一张狐狸脸,她有今天,不都是靠男人上位吗?”
“是啊?以为给我们几个臭钱就能买我们的命似的,这么热的天,谁跑业务去啊?我就算每天泡防晒霜里,还不是晒黑了两个度!”
办公室里埋怨声四起,沈念听得一清二楚,她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缓缓走了出去。
一身黑白配的西装,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气质冷艳,微微掀起眼皮子冷冷地睨了办公区一眼。
刹那间,办公区一派死寂。
没人知道这一大清早,沈念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或许,她压根昨晚就没回去,直接睡在了办公室里。
变态!
众人心里都只有这么一个词形容这个老板,每天除了工作,似乎就没有性生活似的!
沈念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病态之处。
她没有多说一句,只是日常巡视了一遍办公区。
别看现在她的公司顺风顺水,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她没有后台,没有够坚实的关系网,一再的拼命努力,在员工眼里,居然是靠男人上位。
呵!
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沈念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太阳穴突突跳,一股心悸的感觉让她慌了慌。
熬夜成常态,睡一会儿就好了。
她躺在皮质的沙发里,手臂横在眼前闭上了眼。
好累……
好想放纵任性一回……
“哗啦……哗啦……”潺潺的水流声,似乎还有微弱的风迎面扑来。
沈念压抑在心底许久的疲劳,似乎随着清风一扫而空,她皱了皱眉头,眯着眼看了看,竹编的篮子边框外,是波光粼粼的水面。
远处一座小岛,柳林成荫,柳树的枝条轻飘飘地扫在河面上。
这,是哪?
梦么?
沈念专注地望着不远处,内心仿佛洗涤过一般的沉静,随着河流飘啊飘,飘啊飘,宛如一株无根草。
可是渐渐地,她赫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又短又粗,跟个白馒头似的。
她,在梦里居然是个小孩子?
环顾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个小小的篮子,竹条编织的,她脚底下铺垫的稻草杆浸了水,潮湿不已。
她趴在篮子边框,往河面探出脑袋。
小小的一颗,淡淡涟漪的水面下,女孩儿最多三岁大,扎着双髻,蓄着几根刘海,白嫩的脸圆嘟嘟,黑漆漆的眼珠子活似弹珠。
小女娃微微震惊的模样,粉润的小嘴撅成了一个空心的心形。
啊……
好萌……
难道她做梦回到了小时候?但,好像她小时候不长这个样的。
“念念啊!哎哟,我的闺女!这可怎么办啊……念念,别怕,娘在这,在这呢!”
背后哭天抢地的声音吸引了沈念注意,她扭头望过去,背后是河岸,河岸上,一个面色黑黄的妇人系着蓝色的头巾,穿着粗布麻褂,急得团团转。
“阿姐!”
另一个半大的孩子,跟她现在差不多大,就要摸索着下河。
“沈铎!你个傻孩子,你哪能下水啊!”
这时,有陌生的脸孔揪住了男童的领口,直接提溜起来。
不多时,河岸上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敢下河,只能眼巴巴望着漂流的沈念干着急,“去,走找根竹竿子勾回来,没人习得了水性,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他们都是谁啊……
神念像个近视眼瞅着那群神神叨叨的人,自身的平静和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宫锁珠帘?梦回大清?
毕竟他们不大像现代人……
“啪——”
不知道哪找来的一根竹竿子丢在水里,另一端系着一根绳子。
“念念,你快抓住啊!抓住!”妇人焦灼地喊,破了音。
怎么抓啊?
还有半里的距离呢!
这个梦,什么时候能醒?
她伸出小手拨了拨清凉的河水,不经意抬眼就见柳树荫下,一叶扁舟缓缓撑着船桨向着她而来。
船舷头站着个白衣少年,身长玉立,天光一色间,仿佛是一幅移动的画卷。
他最多也就七八岁吧?
沈念还愣着,船已经逼近了她所在的竹筐子,水波起伏更大了些,以至于她不得不紧抓着竹筐边缘,以免翻船。
“是墨小公子,墨公子,求你救救我家闺女,墨公子!”岸边,妇人的声音由悲转喜,夹杂着祈求。
墨公子?
沈念在心底咂摸着这个称呼,少年揽着长衫半蹲下来,向着沈念探出了白皙的手,“来。”
醇厚如古琴的音色,莫名地有点蛊惑人心的力量。
他的手也很漂亮,骨节分明而修长,指甲圆润饱满,掌纹呢,很浅很浅……
沈念鬼使神差地抬起小爪子,搭在了他手心里。
他有着温暖的体温,细腻的触感……
沈念小小的身躯笨拙地站起,随着他的力道跨过了竹篮与扁舟之间的洪流,心底百感交集。
这,不是梦!
她深刻的意识到,所有感官都无比的清晰,脑海里还浮现出断断续续的记忆。
她可能是……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