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意醒来的时候,头顶一片白,四周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屋外喧闹不止,都在说她活该!一言一语,好不热闹。
身下的铁架子病床,摇晃起来都在嘎吱作响,天花板一个孤零零的圆形裸露灯泡晃荡着。
她记得自己熬夜工作到凌晨,回家的路上和对面的车迎面相撞,再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这张病床上了。
这是哪?
一段段本不属于她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奔涌而来。
这是1983年,穿越后的她是和自己同名的二十刚出头的已婚妇女,娘家本是家境殷实,可原主本人却身材肥硕,又懒又馋,是个被娇惯的不像样的大小姐。
丈夫肖以宁是他们这个小县城国企单位的骨干,年纪轻轻就很被单位里看好,屡次委以重任。
如果不是她的父亲是这肖以宁的顶头上司,还在一次抢险任务中为救肖以宁残了一条腿,只怕这两个人是没有这夫妻缘分的。
这原主也是个奇葩,刚结婚就各种泡歌舞厅,举止疯狂大胆。
在舞厅和年轻男人跳交际舞,被男人的未婚妻逮了个正着,叫了几个社会青年把她拉进后巷一通教训,还是被好心人遇见送进了医院。
“孟晚意是吧?”
医生推门进来,拿着她的病例看了一眼,继续说:“你流产了,需要住院观察两天,没事就能出院了。”
孟晚意诧异,她并没有关于怀孕的记忆。
孟晚意想动弹一下身子,但是浑身的酸痛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微微低头一看,自己肚子上居然两层游泳圈,浑身被厚厚的脂肪包裹。
这时,病房门再度被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
是原主的老公,肖以宁。
阳光打在他俊朗的五官上,眉目英挺,五官深邃,八十年代的军绿色制服,得他身姿宽肩窄腰,竟十分帅气。
肖以宁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的压制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面对突然从原主那儿继承来的帅气老公,孟晚意一时转换不了,就这么愣愣的和他对视。
四目相对。
气氛尴尬。
很明显,这老公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该不会是她男人吧?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上她!”
“怀着孕还去歌舞厅鬼混,我要是她男人,早就和她离了。”
薄薄的一道砖墙根本隔不住声音,病房外的人也毫不避讳。
“明天和我去办事处离婚。”
“医生说我要在医院观察两天才能出院。”
“那就后天。”
两人的对话干脆利索,说完,肖以宁连屋都没进,直接转身就走了。
留下孟晚意一个人对着空气张了张嘴,最后也只好作罢。
就这样,她硬生生一个人在病床上躺了两天,医生才通知她可以出院。
望着街道上来往的人,这一刻她才更加真实的感受到,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来到了八零年代。
肖以宁如约出现了。
他是来和她办离婚的。
孟晚意用略带祈求的语气说:“我想先回家收拾一下,这邋里邋遢的,也给你丢人不是?”
肖以宁诧异,如果真的在乎他的面子,又怎么会去歌舞厅那种场合?
“好。”
他带孟晚意往家走,他们是住在单位里专门给他们盖的家属院里,两层楼高的一个大院,住了不少职工干部家属。
“听说了吗?肖主任家的那个,让人给整怀孕了!”
“怎么没听说呀!让人家老婆捉奸在床,打住院了。”
“怪不得这几天没看见她在院儿里作妖呢。”
“肖主任也真是命不好,娶了这么个倒霉媳妇儿。”
“得了吧,人家肖主任还烧高香呢!毕竟摊上了当厂长的老丈人……”
几个女人的声音特真切,两人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推开院子的大门。
这时,一道威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孟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