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你们别打我姐姐!”
“呜呜,我苦命的女儿啊……”
林晓是被惊天动地的哭声吵醒的。
她刚想动,身上传来的痛让她不禁冷汗淋淋。
“呜呜……你们不要打我姐姐。”稚嫩的男声响起。
闻言,林晓有些疑惑。
她在福利院长大,被组织看上,带去培养,医毒天才,是组织的一把利器。她自幼无父无母又哪冒出来的弟弟?
她睁开眼,身前一个男孩抱着她,不远处有个妇人昏倒在地,脸上满是泪痕。
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人带着一干人等拿着腕大的棍子正要往她身上招呼,她凛声:
“住手!”
那些人顿了顿,被她突然的气势镇住了。
一段似乎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进脑里,林晓不适地皱眉。
这具身体的主人才十七八岁,便被伯母活活打死,只因为伯母收了媒人送来的江家三两银子,要把她送去江家冲喜。
西南的江家,养着一个病恹恹的瘸子,江述。
她不肯去,便被伯母林何氏安了个罪名找人打的半死,打算打昏了偷偷送去江家,就说她自己跟人跑了。
没人想到的是,原主林晓已经在乱棍下被活活打死了。
林晓灵机一动,绘声绘色地哭诉起来:
“呜呜呜,婶婶,婶婶你不要打我。”
“晓晓知道错了,晓晓听婶婶的,晓晓去江家就是了,婶婶放过娘和弟弟吧。”
林何氏身后的几个汉子有点摸不清头绪,开始议论纷纷。
“这什么情况?”
“林家大嫂子,你不是说林晓这丫头偷人吗?这怎么是你要把她送去江家了。”
“林家大嫂子,你这样就不厚道了,林晓丫头怎么也是二房的,你收钱把她嫁了算是个什么事啊?”
林何氏赶紧否认:“这臭丫头胡说八道呢,我是亲眼看到她在那草垛子里偷人的!”
她一口咬定是林晓偷人,一句话,又把众人注意转移到林晓身上。
林晓忍着疼抱着哇哇大哭的弟弟,一脸茫然地抬头问那长得凶相的妇人:
“婶婶,什么是偷人?”
姑娘双眼清澄,稚气未脱,一脸天真。
这一问,把一众人问住了。
是呀,一个小女孩,连污晦词汇的意思都不明白,又怎么会做那种事出来?
况且她骨瘦如柴,风吹大些都能把她刮走,又能和谁做那种事?
林晓暗自观察着众人,看到想要的效果,趁热打铁说:
“婶婶,我答应你去江家,你能不能让弟弟和阿娘吃饭啊?”
“呜呜…姐姐…”怀里的弟弟担忧地望着林晓,他不想姐姐去那江家。
“林家婶子,你这样对二房恐怕不太好吧?”有人说。
“不让吃饭还污蔑晓晓,害得我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误会。”
“林老二没回来你就虐待二房,还要把人闺女送人,等到时候林河回来了,你怎么跟他交代?”
林河,林晓的父亲。
身为长房媳妇的林何氏何时受过这种气?林老太太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在家里那是呼风唤雨的,谁敢说一个不字?
“嘿!你个小贱蹄子,还敢给我顶嘴了!”她印象里的林晓,瘦瘦弱弱唯唯诺诺的,什么时候有胆子这么指责她?
“看来今天不好好管教管教你,明天你就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了!”
这么一想,林何氏气不打一处来,挥起手上的东西就要往林晓身上打去。
林晓下意识要躲,怀里的弟弟却护住了她。
“小枫啊!”刚醒的林陈氏,也就是林晓和林枫的母亲,眼睁睁看着林枫挨了一棍昏迷,也昏了过去。
“林……林枫?”林何氏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试探性地喊。
小小的人儿受住那狠狠的一棍,软绵绵地往下坠。
林晓下意识接住他,眼里隐隐闪着愤怒的火光。
“找大夫,赶紧找大夫!”围着的众人慌乱的说。
林晓把上林枫的脉,少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有些羸弱,林晓查看了一下。
他刚刚挨了一棍。
还好,只是肿了。
昏迷大约是哭的太久,这两天又没什么饭吃,体力不支。
这么会儿功夫,大人们手忙脚乱地把村里唯一会看病的人带了过来,林晓在一旁等。
“娃儿这么小就下这么重的手,你们这些做大人的,怎么这么狠的心!”
大夫看完诊,絮絮叨叨地说着,顺带给林晓上了药,看了看林陈氏有无大碍。
“都没什么大事,就是莫要再下这么重的手了。这山里本来也没啥子草药,再折腾人就没了。”
大夫说着收拾东西拿了看诊费走了。
“林大婶子,算了吧,这事闹起来不好。”有人劝。
林何氏不打算善罢甘休,只是再闹的话,对谁都没好处,看大夫还要花钱。
林何氏一想到刚才花了十文钱给二房看病,心里就硌得慌。
林晓身上擦了药好了很多,看着人群散去,没多久林陈氏已经醒了,娘俩把弟弟带了回去。
破落的小屋并没有阻挡林晓的倦意,她进屋就倒在屋里,睡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眼清泉,那眼泉水很小,小到约摸只有一捧。泉眼周边长着茂盛的草,足有半人高,抬眼看去,这个地方约摸有一亩地的大小。
“这是哪?”林晓有些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