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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丁府偌大的宅院除了大门外的灯笼还亮着,其他房间已经和别处家家户户一样漆黑一片。

此时,在后院某处墙角下,丁姣姣背着一袋包袱叉腰蹙眉,打量这一处高高围起的墙壁,而下面已经拢起了几块石砖。

显而易见,丁姣姣这是要翻墙而出,不过刚才试了一下,高度还是不够,她爬了半天愣是没能完美翻出,反而弄得自己身上一片狼狈。

“老娘就不信今天出不了这堵墙!”

丁姣姣一咬牙,往砖头上再码了两层,只不过因为石砖大多不是完整的,撂起来摇摇欲坠,可是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

她一脚踩上垫脚石,一手攀上墙头,这一回总算不负所望的够到了上面,再加把劲儿,肯定能够成功出去了!

“姣姣同学,你可以的!”

在心里为自己默默打气一句,丁姣姣使出吃奶的劲头终于爬上了墙,然而人还没有坐稳,眼前忽然有一道黑影晃了过来,不等她看清,身上一重,猛然间天旋地转——

“啪嗒”一声闷响,她被人撞得从墙头上滚了下来,而且那人还好死不死的压在她身上!

“哎呀!嘶……”

丁姣姣痛得咬牙切齿,刚准备推开人发作,那人却抢先一步直起身,顺势将她拽了过去,然后捂着她的嘴一个利落的翻身,就近跃入了旁边的闺房。

这倒霉催的,难道今日不宜出逃?

丁姣姣晕晕乎乎的被人挟持着钻进房间,一边吐槽一边转头去看,只见这人蒙着面,身穿夜行服,身形高大,一看就是个男人。

她这是被劫色了?

丁姣姣大惊,想要呼喊,可对方仍旧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她奋力挣扎好几下,对于男人而言就像蚍蜉撼树。

“不乱叫,我就放开你。”

突然间,男子发出了声音,丁姣姣一愣,发觉这嗓音还挺好听,搁现代人来形容那简直能让耳朵怀孕来着,不过此时此刻还是顺从要紧,于是她乖乖点了点头。

男子缓缓挪开了手掌,丁姣姣大松一口气,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丁姣姣一边问,一边好奇的打量过去。

黑色夜行衣果然有一片深色痕迹,男人伤的似乎是胸腹部,丁姣姣刚想开口说什么,脖颈上寒刃微凉,伴随着男人的威胁响起。

“现在,躺到床上去。”

丁姣姣一愣:这家伙真要劫色啊?

“壮士,好汉,大侠,那那那个……我看你受了伤不好行动,今晚实在不宜进行‘采花’这项剧烈运动,不如等你伤好了再来呗?”

她打着商量说完,男子那双本就犀利的狭长眉眼便投来一个寒意森然的目光,看得她一个哆嗦,只觉得比脖子上架着的刀还要冷冰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时候丁姣姣哪怕再不情愿也不行,失身总比丢命好吧!

于是,丁姣姣只得拉开被子乖乖钻了进去。

果不其然,男子看见她躺下,也毫不犹豫的扯开被子躺了进来,更可恶的是,居然还搂过她的小蛮腰亲密的贴合在一起!

“流氓!”

饶是丁姣姣自认是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性,开放得一批,也被男人这非礼的姿势给惊到了,不由得低呼一声。

“装睡。”蒙面男子像是压根没有听见她的忿忿不平一样,给了一个命令后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部。

丁姣姣愣了愣,虽然对方和自己保持亲密无间的姿势,但没有下一步动作,和采花贼的感觉不太像啊……

这时刻,窗外窸窸窣窣的传来了声音,丁姣姣急忙闭上眼,听着周围的动静,大气也不敢出。

几个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人窜进了房间,丁姣姣根据细微的声音听出他们是在搜人,估计连床底下都瞧过了,因为已经有一人站在了床头,悄声说道:“啧啧,这丁家小姐长得果然有几分姿色。”

“废什么话。你确定他往这里来了?”一个明显是同伙的声音不耐烦的问。

床头的人应声:“我这眼力绝不含糊,要不是在这一间,说不定在其他房间。”

“走,继续搜!”

一声命令过后,几名黑衣人迅速撤离卧房,霎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安静的空气在流动。

丁姣姣松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这才开口:“他们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吧?”

然而,被子里的男人没有给出回应。

丁姣姣皱眉,“喂,你该不会是直接睡着了吧?”

被中仍旧毫无动静。

丁姣姣拉开被褥,只见身旁的男人紧闭双目,额头上沁出层层冷汗,最关键的是,蒙面的方巾已经滑下,露出了他那张能够令人目不转睛的脸庞。

“……我去,他们不会是因为你长得帅,所以才嫉妒得要追杀你吧?”丁姣姣仔细端详男人一番,发出几声感慨,“这脸,真绝了,做什么采花贼呀,采自己不就可以了吗?”

说着,她准备坐起身,谁知刚一个动作撑起手臂,就被男人一拽,一下趴在了他的胸口。

这个体位正好压到了男人的伤口,他忍痛轻唔一声,陡然睁开眼,声音冷凝:“你在干什么?!”

“什么我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要干什么!”丁姣姣不服气的一撇嘴,“你看看你这不是活该吗?咳,现在那群人也走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其实她知道此人刚才不过是过于警惕,所以才下意识的动作,不过这不妨碍她甩锅。

虽然此男子眉如刀裁,鼻如斧刻,五官冷峻,英俊得一塌糊涂,可这个节骨眼上,丁姣姣是万万不敢犯花痴的,得赶紧送走这尊大神才是王道,否则对方思来想去觉得不保险,一刀结果了她怎么办?

她已经尝试过死一次的滋味,暂时还不想尝试第二次。

男子闻言果然直起身,可丁姣姣看去,床单已经红了一大片,这人明显伤得很重,难道……真就这样让他一走了之?

看他这个样子,万一没走多久,又被那群人碰上了呢?

讲真,丁姣姣不想当一个圣母白莲花,可她上辈子……姑且称为上辈子吧,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外科医生,平时看见小病小痛跌打损伤都觉得年轻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今看见有人就这么不要钱似地流着血,心里膈应得慌。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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