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数日的小姐终于醒了过来,这一消息飞快的传遍了整个左司马将军府。
向挽清的院子里,熙熙攘攘瞬间满是人影。
大夫给她把完脉,朝着站在一边满脸迫切的妇人禀告道:“左司马夫人,小姐已无大碍,在下抓几副药好生调养即可。”
那妇人一身青色衣裙,手上握着菩提手串,一直碎碎念着什么,闻言大喜,连连道谢。
向挽清瞧着她的样子,眼眶不自觉的红了红,这就是她的母亲,左司马将军之妻——宋知鸢。
宋知鸢细细听了大夫的嘱咐,又塞了好大一块银锭子,才让小厮送大夫出门。
扭过头来看着向挽清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眼泪就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娘。”向挽清叫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前世,宋知鸢死在文华历二十四年春,她做梦都不敢想,能有一天重新看到自己的母亲。
“哎,娘在。”宋知鸢却误将她的颤抖当做后怕,坐在床边将她搂进怀里,右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怕不怕。”
向挽清眼眶通红,只能紧紧闭上眼,才能强忍住泪水。
她如今已经完全想起来了这次自己昏迷的原因。
此时距离向挽宁的父亲,也就是她的二叔被查出贪污还有一段时间,因为祖母还在,他们两府也并未分家。
她是在一次皇家聚会中第一次见到三皇子叶青临,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再加上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更是让她情根深种,夜夜难眠。
她不敢和宋知鸢讲女儿家的小心思,却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从小与自己“亲近”的向挽宁。
向挽宁给她出谋划策,更是让她颇为感激,傻傻的相信了所谓的“三皇子喜欢大胆的女子”,于是冲动的当街拦车,却被一颗石子绊倒,成了满京都的笑柄。
她还记得前世她醒来之后,向挽宁就涕泪横流的向她忏悔,搞得她不仅不怪向挽宁,还觉得她是真心为自己考虑,之后更几乎是无事不言。
此事发生之后,虽然依仗着父亲的身份,陛下并无惩戒,但是不知羞耻的名头却依旧按在了她的头上,京都中的风言风语也不在少数。
上一世,自己被小人蒙蔽,害了家人朋友,这一世,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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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挽清睡了一觉心情不错,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二日清晨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她厌恶至极的脸。
“姐姐,你终于醒了。”向挽宁一身月白衣裙,俏生生站在房内内,姿态优雅,语气关怀,“前几日京都的事情妹妹都听说了,姐姐你没事吧。”
向挽宁一脸忧色,向挽清挺想给她一巴掌的。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声音清脆,打愣了在场所有人,包括向挽宁,她脑海中一片空白,连哭都忘记了。
向挽清就先红了眼眶,她都不需怎么酝酿,只要稍微想到那些前世的事情,眼泪就跟不要钱似得往下掉。
“姐姐……”向挽宁回过神来,眼神有一瞬间的狠辣闪过,但是余光瞥见一旁刚刚进来的宋知鸢,她顿了顿,换成了一副娇弱的模样,声音轻颤,右手捂着脸,身形有些踉跄的被身后的侍女扶着,“你……你为何……”
“向挽宁,若不是你贪恋三皇子身份地位,哭着求我为你传信,我何至于当街拦车,闹出前几日那个笑话。”
宋知鸢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女儿狠狠的那一巴掌,心头一跳刚想厉声斥责,可突然听到这话,却瞬间愣在原地。
不是清清自己喜欢三皇子吗,怎么又和挽宁扯上关系了?
“姐姐?”向挽宁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向挽清冷笑,“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宋知鸢:“清清,你的意思你前几日你并不是为了自己去找三皇子,而是为了挽宁?”
向挽清委屈低头:“娘,女儿虽然顽劣,但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怎么敢肖想三皇子。”
向挽宁:“姐姐,大伯是左司马将军,你是他唯一嫡女都不敢肖想,我父亲不过四品的宗人府理事,我又如何敢……”
向挽清打断她的话:“可妹妹才名动京都,又是出了名的美人,半年前与苏大才子辩论,虽然惜败但也饱受天下才子追捧。我不过是受父亲荫蔽,如何能与妹妹相比。”
向挽宁脸色一变,向挽清这话摆明了就是在说她如今自恃过高,有些认不清自己的地位,因此妄想三皇子也不是不可能。
看宋知鸢和房内几个侍女的神情就知道,她们从刚开始的震惊到如今,已经把这些话听进去了。
向挽清继续道:“若是妹妹没有这种心思,又为何每次都宴会,都带着我去向三皇子请安呢,不就是想要与三皇子多说两句话又不好意思,所以故意拖着我吗?”
向挽宁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向挽清这张嘴就厉害到了如此地步,这让她怎么说?不是我想与三皇子多说几句话,是我想让你迷恋上三皇子,借左司马的兵权为三皇子所用,为日后登基做铺垫。
如何说,不能说。
向挽清方才那一巴掌没有丝毫留情,此刻向挽宁的右脸早就红肿了一大片,又被方才那番话气的脸色惨白,乍一看上去,是说不出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