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内院。
隐忍低吟的暧昧之声,正蔓延在撩人的夜色里。
直到那抹黑逐渐褪去,天空泛起鱼肚白,声音才渐渐停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略有些稚嫩沙哑的嗓音,透着几分不肯相信的响起:“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公主,属下……”
俊冷少年只艰难的说了四个字,寝殿里便又恢复了静意。
风千璃闭上眼,无声的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睁开,内心甚是无语。
没想到灵魂漂泊千年,异体重生后的第一幕,竟是她把自己的手下吃干抹净,然后两人在一个床上,极为尴尬的场景。
并且,还是被人算计的!
得亏她活的年头多,脸皮厚,外加此刻冷着脸,让人看不出什么异常。
不然真是脸丢的,得让家族的老祖宗们唾弃死。
至于有关原主的一切,风千璃还算比较满意。
除了头脑简单、心盲眼瞎的爱上渣男,被人玩弄,这位风曜国最受宠的九公主,不管地位、性格还是硬件配置,那都是一顶一的好。
至于渣男?
风千璃轻扯嘴角,漂亮精致到过分的小脸上,一双惊艳的金色瞳仁,泛起一抹冷冽的光。
遇到她,就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就在这时,门外由远及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寝殿的门便被人‘砰’的一声推开。
“风千璃,你在做什么!”
沈鸣轩儒雅清秀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
他手颤抖的指着风千璃,仿佛大受打击的往后退了一步,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让大家看得更清楚。
风千璃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眸底闪过不屑。
门口乌乌泱泱的站着十几个人。
有宫里的端妃、公主,也有沈鸣轩的母亲和妹妹。
真是好一副捉奸的阵仗。
她缓步走向桌旁,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喝了一小口润润嗓子,才淡冷慵懒的开了口:“本宫在自己的府上,做什么,还要向你报告?你算什么东西?”
风千璃这番淡薄冷漠的话语和表情,简直震惊了门口的所有人。
比刚才沈鸣轩推门闯进来,表情还要生动。
整个风曜国,谁不知道最尊贵的九公主,最最最喜欢的人就是太傅之子沈鸣轩。
为了得到沈鸣轩,她狠辣的毁了五公主的脸,将正要成婚的沈鸣轩抢入自己府内,压着他拜了堂。
皇上圣宠九公主,也就口头苛责两声,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嫁入公主府的沈鸣轩,一跃成为驸马。
在风千璃的庇护纵容下,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风曜国牛x的厉害。
沈鸣轩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他脸色难看的咬牙道:“我是你的驸马,你大白天的在府上和别的男人行苟且之事,我还不能问了吗!”
风千璃轻声一笑,“听你这意思,晚上就可以了?”
“你!”
沈鸣轩哪见过这样的风千璃。
以前他说什么,风千璃都顺着他,甚至在他闯进来时,他还在想,风千璃肯定很慌张,然后想办法求得他原谅。
到时候他就可以趁机提条件,让风千璃帮他把稀有采矿权弄到手。
万万没想到,竟然跟他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风千璃到底在搞什么!
还是知道他去见了白若雅,故意在耍脾气?
端妃这时慈母般的笑盈盈开了口,“九儿,是不是鸣轩惹你生气了,所以你才……”
她向床幔处看了一眼,继续道,“这夫妻之间,有些小打小闹都是正常的,可别被心术不正之人趁机可乘,影响了你和鸣轩的感情。”
床幔内的身影微微一僵。
风千璃眸光肆意的看向她,不屑的嗤笑,“你又是什么东西,本宫的事,轮的到你在这说教?这么爱说话,不如让父皇下个旨,送你去酒楼免费说书吧,这样也能造福造福百姓,帮父皇分忧。”
端妃脸上的笑僵住。
手里的帕子被她捏的扭曲变了形。
这小贱人,竟然如此贬低她!
端妃只劝说了一句话,就被怼成这样,本来还想开口的沈夫人和沈采薇,也都闭上了嘴,只能看向沈鸣轩。
端妃的女儿六公主风若若忍不住道:“九妹,我母妃也是为你好。”
“你也想去一起说书?”
风若若直接闭紧嘴。
她才不想,那可太丢人了。
沈鸣轩见风千璃这态度,当真是一点颜面都不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面子里子都被人按在地上使劲摩擦。
他咬紧后槽牙,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侧过身朝着右前方双腿跪地,伏低身子道:“皇上,臣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九公主,只好请求和九公主和离,求皇上应允!”
他就不信风千璃这回还能崩的住!
端妃等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每次沈鸣轩提出要和离,风千璃都跟疯了一样,大吵大闹的,毫无皇家公主风范。
就算她有武力天赋,身有战功又如何,还不是被沈鸣轩拿捏的死死的!
风千璃微挑了下眉,心里骂了沈鸣轩一句傻逼。
她虽然看不见风帝的身影,但对风帝的内心,还是能猜个七七八八。
原主可是风帝最为疼爱宠溺的九公主!
沈鸣轩敢拿捏他女儿,对他女儿不好,那可是在啪啪啪扇他的脸,在把皇家的颜面踩在地上。
沈鸣轩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沈家也一如既往的受着庇护。
靠的还不是原主对沈鸣轩的爱!
要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原主,那他的阴谋算计估计也得逞了。
可惜啊,他运气不好。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抹游荡了千年的灵魂,早就看尽了世间冷暖,人心叵测。
就沈鸣轩这点伎俩,还真不够看的。
“求皇上应允!”
沈鸣轩见没有任何声音,又说了一遍,还重重的磕了个头。
风帝低眸看着匍匐在脚下的身影,威严的脸上面无表情。
他其实在等。
等风千璃的反应。
见一直没有动静,他心里虽有诧异,但还是片刻后淡淡开了口:“九儿,你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