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出口。」
我有点生气了,但由于实在太困,我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可大半夜的,我被一阵啜泣声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睁眼,借着熹微月光,看见秦朗双手抱膝在哭。
我起身和他面对面坐着,我不了解抑郁症,但看得出他很难受。
「秦朗,秦朗。」
我唤他,但他像是失去人生所有意趣一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默默陪他坐着。
我电光火石间想起了筋骨贴。
结合秦朗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秦朗的医生。
我悄悄拿起秦朗手机,到仓库外面拨通了筋骨贴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终于舍得打给我了?怎么,你的芳心绑架犯解开了你束缚的绳索?说吧,发生何事?」
「喂,筋医生,秦朗在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帮帮他吧!」我越说越想哭,说到后面都带哭腔了。
他明显诧异了:「是你啊。你别慌,抑郁症患者 %#*&%!^#,你一定&*#• %^!#注意他的情绪 %#*&出事。」
信号突然变得很不好,听起来断断续续的。
这就导致我和他产生了信息不对称——
「什么,出事?」我心咯噔一下,「秦朗会自杀吗?我听说有些抑郁症患者会自杀。」
「自杀?!你说 %#*&#%^ *…他要自杀!」
「不是,我是说……」
「信号不好,你说 %#*&我听不清。你 %^#&*…发个定位,我马上过去!」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犹豫了,如果他知道这里,会不会报警来抓我?
可秦朗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真成罪人了!
于是我心一横,给他发了定位。
我回到仓库里,秦朗换了个姿势继续流泪。
我坐到他身边,握住他手:「秦朗你别怕,筋骨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他终于抬起眼皮看我,哑着嗓子唤我:「小豆芽……」
我一步都不敢离开,生怕他情绪过于低落寻短见。
不知过了多久,秦朗终于不哭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多时,我隐约听见仓库外有动静。
我出门一看,是个打着手电筒的年轻男人。
他走近了,我才看清他样貌。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年龄和我差不多大。
他嘴里骂骂咧咧:「这他妈什么破地方啊,车都没法开上来!」
原来斯文人也说国粹呀。
他一定就是那个筋骨贴医生了。
他开门见山:「秦朗呢?」
「睡着了。」
他为免吵醒秦朗,蹑手蹑脚走进仓库去,见他睡得香才松了口气。
我压低声音问他:「医生,秦朗这种情况是不是很危险啊?」
「中度抑郁,还是很有希望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