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他们更嗨的时候,我趁人不注意躲进卫生间,想等快结束的时候再出去。
酒精上头,使人忍不住想要越过规则。
谭鸣雨,谭鸣雨,谭鸣雨。
上次这么念的时候,口舌里宛如都含着蜜糖。
短短数天,时过境迁。
现在的滋味,是酸的,涩的,是有苦难说出,且不愿再提的。
我坐在马桶盖子上昏昏欲睡,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响起。
我强撑开眼皮扫了眼屏幕,看到是「蓓蓓」两个字,接起电话疲惫地应声:「喂?」
听完她一鼓作气说完的话,我眼里困意消散,眼睛也不知不觉地睁大,连背也挺直了起来。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歆甜!重大消息来报!骗小竹的网骗抓到了!
「你绝对想不到他是怎么归案的!
「踹了小竹后,他不是又撩了几个妹子嘛!其中一个长得最漂亮的他最喜欢,答应妹子出来面基了,结果到了酒店死活不愿意开灯,妹子心想不开就不开呗,自己也不亏。
「谁知道让他一近身就坏事了!
「黑灯瞎火的,她往上头一抹,你猜摸到的都是些啥?
「肥肚腩!游泳圈!比钢丝球还硬的腿毛!体重起码 200 斤!这货不对版啊!
「好在这个妹子还算机灵,赶紧开了灯,死肥宅一见光,跳下床抓起衣服就要跑,妹子打了前台电话让保安拦了下来,马上报警了。
「到了警局,死肥宅不打自招,照片都是盗的微博上的模特照片,撩妹的微信号也都是买的,用完一个就扔,所以才怎么都捉不到他。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说,咱们误会上回新闻里的小哥哥了,对了,你认识他吗?」
……
我昏头昏脑地走出厕所隔间。
出来时差点撞到门上。
一双手及时扶了我一把。
我抬头,撞进谭鸣雨关切的目光里。
「怎么进去这么久,不舒服?」
我瞧着他,没说话。
他真的很好啊。
我为什么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承受了那么大的冤枉?
我好愧疚。
谭鸣雨见我一直不说话,似是想到了什么,就默默放开了我的胳膊,还往后退了一步,和我拉开正常社交距离。
我更受不了了。
才不是他想的那样!
一下子,我更加羞愧。
我向他冲了两步,没承想摇摇晃晃地一头撞了上去。
我用额头抵在他脖子下方一块硬硬的骨头上,支撑住自己,借着酒劲号啕大哭起来。
「对不起啊,我不该把你想成那样……你不过就是被阿蝠偷了内裤,你又有什么错,呜呜……骗炮撩妹的才不是……嗝!才不是你呢!」
我这个人啊,一喝多就容易说胡话。
最糟糕的是,隔天就全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
早晨醒来时,我感到头痛欲裂。
只记得自己昨晚情绪波动极大,哭了一通就断片了。
我用拇指按了按眉心,睁开眼。
看见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慌里慌张地坐起来。
这这这……这是哪儿?
深灰色床单,摩托头盔,篮球,滑板……
这是……男人的房间?
万幸的是,我的衣服都还穿得好好的,包包和手机也放在床头。
我抓起我的东西,撒开脚丫子往门外跑。
易巡满嘴牙膏沫,从洗手间出来。
「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