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姥姥的意思,但这天起,姥姥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
而我身上的鳞片逐渐脱落,长出一道道诡异的蛇纹。
姥姥一开始不肯告诉我该怎么办,后面在我追问之下,她才说想对付白蟒。
因为能救我的办法有两个,除了蛇胆入药,另一个是被‘蛇缠’。
我问姥姥什么是被蛇缠,她满脸羞恼,咬牙道:“阿瑜,姥姥再也不会让他伤害你!”
虽然姥姥没有明说,但我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
想到那晚的遭遇,我脸上血色全失,脑海中浮现出那白色的巨蟒身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晚上刚躺下,我就觉得被窝里不对劲,似乎鼓鼓的,上下起伏!
意识到什么,我惶恐地想要起身,但身后出现一只大手揽住了我的腰际。
我整个人贴在对方结实的臂弯中,耳边传来一道阴冷低沉的声音,“告诉那老婆子,再敢整那些没用的花样,我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他知道姥姥准备对付他!
我脸色一白,颤声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了你?”
他冷冷一笑,拿出一块沾有血迹的蛇形玉佩,带在了我脖子上,“这上面沾有你的初血,从今以后,你我便是命定的夫妻,你休想摆脱我!”
“什么?”
听到自己和一条蟒蛇成了夫妻,我吓懵了。
不等我说出抗议的话,他冰凉的手在我身上抚过,一股寒凉之气蔓延到我全身……
第二天起来,我浑身好像要散架了一样,双腿软绵绵的,差点下不了床。
姥姥看到我这样,哪里还会不明白,“家里的老仙居然拦不住他!”
再看我脖子上的玉佩,姥姥脸色更难看了,但没让我摘下来,只说了一句,“今天会有人上门问事。”
一个好的仙堂,四梁八柱齐全,各司其职。
其中就有负责寻找香客,引香客来堂口看事的。
所以,有时候姥姥会提前知道会有什么人来看事。
直觉告诉我,那白蟒的身份比姥姥的仙家还要高。
我怕姥姥出事,忍不住道:“姥姥,要不算了?”
姥姥摇头,“你只要配合我就好,其他的别管!”
为了我,姥姥这是打算和他拼了!
我又担心又感动,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香客上门了!
来的是一个叫刘大富的富商,最近他身边怪事频发,不管做什么都不顺,一到夜里就噩梦不断。
姥姥冷眼看了他很久,才说,“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刘大富被戳中了什么一样,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仙姑奶奶,你得帮帮我啊!”
姥姥一言不发地走到角落的供桌前,点了三根香,插在了桌上的香炉里,上完香。
随后,她盘腿坐在地上,点了根烟说:“先让老仙家看看。”
姥姥眯着眼不说话了,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过了几分钟,她不断地打哈欠流眼泪,好像困得要命似的。
又过了一会,她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嘴里念念有词,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不是第一次见姥姥给人看事,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不明白,给这人看事和对付白蟒有什么关系?
这时,姥姥猛地睁开眼,“你这是被怨鬼磨上了,磨了你最少一年了,是不是总觉得后背发沉、脚底发飘……”
“没、没错。”
姥姥一字不差地说刘大富的症状,把他惊得腿一软,又给跪下了。
姥姥冷冷地问,“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姥姥,要不别管他了。”
能让鬼这么磨着,刘大富肯定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姥姥帮这种人的话,自己也会沾上因果。
刘大富听我这么一说,不敢再有隐瞒。
一年前,他包养了一个情妇,对方怀了他的孩子,向他索要名分,逼得他痛下杀手。
从那以后,刘大富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我暗骂刘大富丧尽天良,本想劝姥姥不要管他,但姥姥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冲我摇了摇头。
姥姥思索片刻,吩咐刘大富,“去准备两瓶白酒、一袋石灰粉、黄纸、扒鸡………”
列了一些要用的东西,姥姥就把刘大富父子打发了,我问,“姥姥,你要帮他们捉鬼吗?”
姥姥眼里划过一丝凝重,突然严肃地看着我,“阿瑜,这事得靠你配合了。”
“啊?”
我有点懵,姥姥一直都想让我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什么都没教我。
而且,我身体还很虚弱,要怎么帮忙?
刘大富很快就让人把东西备齐了,姥姥把陪他来的人赶走,只让他自己留下。
姥姥家屋后有口枯井,说是老祖宗留下的。
这井有八个边,是由条石切成的,井壁成八卦状。
她在井的四周洒了一层石灰粉,井边挂了张红线网。
想起她的交代,我默默地站在井边,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随后,姥姥让刘大富钻到不远的大水缸里。
刘大富见水缸里注满了水,脸色瞬间煞白,“仙姑奶奶,水太满了,会淹死人的。”
姥姥冷笑,“不想死,就给我进去!”
刘大富被唬住了,苦着脸钻进了水缸,水刚好到他下巴的位置。
姥姥往水缸里倒了一瓶白酒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黄纸,对刘大富说,“待会无论听到什么动静,你都不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