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江学丰提出告辞,祝宏漳要求他们在祝家吃晚餐,遭到了婉拒,只能起身送客。
祝颖然正巧逛街回来,与一行人撞上,她进门便看到江缙云。
她面色微红,走到祝宏漳身边,听他向自己介绍。
“江爷爷好,江少爷好。”
原来这就是江家的太子爷。
祝颖然懊悔自己不该出门玩耍,她见过江缙云的照片,但没想到真人的相貌更加出色。
五官精致又棱角分明,眼眸狭长,暗含凉意,哪怕因为身体的原因稍显瘦削,但他站在那里,带来的压迫性不容忽视。
“我这姐姐在乡下待久了,性子难免沉闷,江少爷要是不尽兴,下次让我带江少爷好好逛逛。”祝颖然落落大方的伸出手。
祝瑶眼底划过流光,祝颖然这招拉踩,属实有些愚蠢。
江缙云低眸扫了一眼那双手,没有动作,“不劳烦江小姐。”
祝瑶轻笑,江缙云倒是没让她失望。
祝颖然尴尬收手,看到祝瑶脸上的笑,越发羞愤,心里给祝瑶狠狠记了一笔。
祝宏漳出来打圆场,“颖然年纪小,说话也不知道轻重,见谅见谅。”
江缙云凉薄的目光落到祝颖然身上,说话一点都不客气,“确实不知轻重,下次别再犯了。”
他一眼看出祝颖然在打什么主意,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回去的路上,江学丰侧首看端坐的江缙云。
“祝家那个怎么样?”
江缙云低头看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语气淡淡,“您不是找人算过,八字很合适。”
“我知道,委屈你了,这事到底也不光彩。”江学丰叹了口气,转而说道,“我托人联系了一位居士,她算的很准,在圈子里声望很高,不过有些神秘,外人想找她算一卦难得很。”
“为了以防万一,你跟祝家姑娘的八字,找那位居士再算一次。”
江缙云按下心头不耐,“听您的。”
另一边的祝家。
送走江家爷孙后,祝颖然就因为受辱哭的凄惨,祝宏漳在一旁安慰。
祝瑶懒得看他们父慈女孝,转身上楼。
从浴室出来,发丝还带着水汽,氤氲黏连在她白皙的肩头。
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祝瑶接通。
“师姐,来活了。”
祝瑶嗯了一声,“我暂时住在常临市,时间地点你来安排。”
滕津嘿嘿笑了声,“巧了,新主顾也在常临市,是桩大买卖,这次的价格,是往常的三倍。”
祝瑶闻言挑眉,却没有多问,“到时候再联系我吧。”
世上永远不缺有钱人,她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
挂断电话后,祝瑶擦干头发,一头倒进柔软的床。
这些年她跟在外公身边学周易符箓,偶尔会给人算卦看相,渐渐的名声传了出去,来找她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豪门富商。
有钱人都有个毛病,他们想要的就必须得到。
祝瑶被搅扰的不厌其烦,干脆将事情权交给了师弟滕津。
没想到那小子有能耐,竟然搞起了拍卖,想看命算卦,一月一次机会,价高者得。
三年下来,祝瑶的名声便打了出去,身价也水涨船高。
不过这件事,祝瑶和滕津都是瞒着外公做的,生怕叫他老人家知道了说他们不务正业。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祝瑶就收到了师弟滕津的短信,很简短。
今天下午两点,华润大厦顶层套房。
祝瑶撕掉纸条,扔进了废纸篓,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楼下客厅,祝宏漳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手边还有一杯咖啡。
他额头和小腿的伤还没好,因此没有去公司。
祝瑶眸光微闪,喊了一声“父亲早上好”,正巧祝颖然也下楼。
见到祝瑶的身影,快步走到祝宏漳身边坐下,皱眉道,“大早上的这么晦气。”
祝瑶瞥她一眼,没有理会,祝宏漳却一反常态,训斥了祝颖然两句。
“她是你姐姐,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说完他又看向祝瑶,语气温和,“都是一家人,别为了小事伤了和气。”
祝瑶眸光闪烁,一时间想不通祝宏漳在打什么主意。
她听到祝宏漳叹气,“我只有你们两个女儿,日后家里就全仰仗你们了,尤其是瑶瑶,你是未来江家的儿媳妇。”
祝宏漳紧盯着祝瑶,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这么多年我没能多关注你,是我的不是,但我们到底是一家人,血浓于水。”
祝瑶听得齿冷,这是想跟她上演幡然悔悟的戏码,还真把她当三岁小孩了。
既然是演戏,谁又不会呢。
祝瑶适时露出几分动容与犹疑,她垂下眼,长睫不安的颤动。
“这么多年,您对我不闻不问,我心里是怨气的。”
祝瑶的脸很好看,平常一身清冷卓然的气质,现在有意做出委屈哀怨的样子,也让人舍不得说重话。
祝宏漳是个男人,也是个父亲,自己的女儿服软示弱,难得有了几分愧疚的情绪。
他拿出一张卡交给祝瑶,“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拿去买点喜欢的东西,不用在意数额。”
祝颖然看在眼里,暗骂祝瑶是个装模作样的狐狸精。
有一门好婚事就算了,现在还想来分走爸爸的宠爱。
送上门的便宜,没有不占的道理。
祝瑶拘谨的接过,又别扭的说了句“多谢爸爸”,而后羞涩上楼。
外人看着,还以为这家子其乐融融,幸福美满呢。
直到祝瑶的身影消失,祝颖然忍不住开口,“爸爸,您何必对她这么好,面上功夫做到位就是了。”
祝宏漳看她一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现在拿走的东西,日后我自然要从江家手里成倍要回来的。”
祝颖然还是不甘心,嘟囔着,“便宜都让她占了。”
她自从见了江缙云,总是念念不忘。
原本就不满祝瑶攀上高枝,这下更加怨恨。
二楼楼梯拐角的地方,焦黄的符箓在掌心燃烧成灰,却没有留下半点灼烧的痕迹,祝瑶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将符灰倒进了一个小锦囊。
她早该知道,祝宏漳是个没有心的渣滓。
怪不得忽然变了嘴脸,原来是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