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潇潇整个人狠狠砸在地上,全身跌地生疼,就好像骨头都散架了。
鲜血从她的鼻下滴滴答答流出……
南潇潇慌张去擦,结果越擦越多,满脸都是。
站在一旁的陆逸眼里闪过一道愧疚,他伸出僵硬的手想要去擦去她脸上的血迹。
南潇潇看到他的手,吓得身子一缩,躲开了他。
陆逸的手僵在空中不知所措。
这时,陆逸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起身接了电话——
“陆哥,我肚子难受。”
女人撒娇般的语气透过话筒,在死寂般的客厅意外清晰。
陆逸眸色一凝,他虽然急忙捂住了话筒,但还是被南潇潇听到了。
她的瞳孔微微一震,身子止不住颤抖。
“我马上过来。”
话落,陆逸没再看南潇潇一眼,转身离开。
大门合上的那一刻,南潇潇勾起一抹惨淡悲哀的笑,再也止不住泪水,边哭边笑。
笑那个曾经她受一点伤,都会紧张到直皱眉的男人,现在竟然会毫无顾忌的对她动手……
笑自己背弃父母最终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当年,爸妈就觉得陆逸品行不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陆逸跪在二老面前发誓:“我陆逸这辈子,一定会对潇潇好!”
而如今才只过去十年,十年啊……
南潇潇看着掌心满眼的红,在看衣服上的一塌糊涂,和她这个糟糕的婚姻一样。
她开始尝试止血,但是无用,流的血量已经不正常,她顾不得伤心,立刻开车去了医院。
挂号、找科室、排队……
听起来很正常的流程,却让南潇潇慌乱不已,她以前生病的时候都有陆逸照顾她,这些事情也是他在做。
她是第一次自己来。
排队等候的时候,鼻血还在流,虽然好了一点但还是让人狼狈。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护士长不满地拿来塑料桶摆在她面前:“别弄脏地板。”
南潇潇身子一顿,委屈地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止住鼻血没多久,终于喊了她的号,一进去医生就严肃地看着她:“你现在能联系家人吗?我想和他们先谈谈。”
听到这话,南潇潇不禁苦笑。
家人?
十年前她就和父母决裂,现在的丈夫还搂着小三,她能联系谁呢?
“我就自己。”
医生闻言叹了口气:“那你做好心理准备,根据你的检查报告,初步判定为患了血癌。”
一道惊雷炸响,南潇潇眸光一空,呆坐在椅子上。
后面医生说的话,她完全听不进去了。
窗外飘进寒风刮在南潇潇的脸上,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从科室出来后,她失魂落魄的在等候大厅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大厅里,扶持相伴的老人,围着孩子的家庭,推着父母轮椅的年轻人……
形形***的路人从南潇潇面前走过去,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拧着几张皱巴巴的化验单,脸色如同考批。
脑海在轰鸣,绝望在撕裂,疼得她全身发麻。
南潇潇闭了闭眼,缓了很久,才颤着手拨通了陆逸的电话。
接通的瞬间,她差点落下泪来:“陆逸……”
还没说完,那道熟悉的娇弱女声传来:“陆哥,是谁的电话?”
南潇潇呼吸一滞,浑身发冷。
她慌乱的挂断电话,双手颤抖不止。
南潇潇不敢去想陆逸和谁在一起,就像一个胆小鬼一样,缩在黑暗里,生怕被光明灼烧。
就在南潇潇低落之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她如同握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屏幕都没有看清楚,飞快接了电话:“陆逸——”
“潇潇姐,你在哪儿?”
路毅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好像一泼冷水将她心中刚刚复燃的火焰浇灭。
她哽咽的压下情绪,却又像寻找救命稻草:“我在医院……”
挂断电话后,南潇潇颓然放下手,双目失去所有光芒般看着灰色的地板,一动不动。
路毅抵达医院时,一眼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南潇潇。
他担忧地走上前:“潇潇姐,你没事吧?”
南潇潇抬眼看向青年,她攥紧手中病例,摇了摇头:“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路毅扬起大大的笑脸,兴奋的掏出两张门票:“我中了两张去游乐场劵!潇潇姐,你陪我去吧!”
瞬间,南潇潇的思绪被拉回过去。
十八岁的时候,陆逸一个星期兼了三份工,才攒够钱带她去游乐场。
陆逸就是在摩天轮最高点向她告了白……
南潇潇张了张口,想要拒绝。
路毅却直接拉着她,一路上了公交车。
游乐场,人潮汹涌,成双成对,夜色下的摩天轮光彩夺目。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路毅拉着她的手说:“姐,我们去坐摩天轮,我还没做过呢!”
还没出声,南潇潇就被他拉上了摩天轮。
当摩天轮抵达最高点时,南潇潇下意识看向路毅。
城市的灯挥照耀在他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上,无端添了一丝柔和,少了一份冰冷。
像极了十八岁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陆逸。
瞬间,她眼底泛起水雾,如果陆逸永远是十八岁的他该多好。
如果她没有生病,如果他们还和以前一样恩爱……
可在路毅转头看来,对上他的眼神后,她的心口仿佛被重击,颤着眼睫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他。
他终究不是她爱的那个少年。
不能再沉迷与虚幻的代入感了,她需要和路毅说清楚。
从摩天轮下来后,路毅一直低头在发消息。
南潇潇想起之前,路毅也经常和别人发消息,她还调侃路毅朋友真不少,永远都有回不完的信息。
路毅开玩笑说南潇潇在吃醋。
她没当回事。
她不会吃醋的,他又不是陆逸。
南潇潇想找个能休息的地方,和他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