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做了你的头啊。”
时越嫌弃地推开他，还和她玩什么壁咚。
“不做吗，我比我哥强的，这明显都能看出。”他微微敞开的衬衫露出了里面的腹肌，胸肌，肱二头肌等等。
她端起刚放下的牛奶，喝了一口，嗯，这会儿温度刚刚好。
“不做，不做，你多好都不做。”
他不解，“为什么，因为我哥回来了？你真要和他好好过日子了？”
“还过日子呢，我应该都快要和他离了。”时越坐下来，叹了口气。
周延一听，开心极了，看她抱着牛奶杯子，缩在沙发里，小小巧巧的，惹人稀罕。
没忍住，凑上去亲在了她的额头上。
“打住啊，咱俩以后别这样了，”时越和他分开了距离，“你清楚的，我对你的感情，在和元哥成亲那日就烟消云散了。”
周延被她推到在地上，也没起来，屈起一条腿，就那么坐着，“那我们这两年算什么，偷情？”
时越是完全有原身的记忆的，听不了他胡说八道，“你别乱说啊，咱们那顶多精神交流，懂吗？”
她可以肯定，与周延并没有任何不轨行为。
“不懂，我早就不懂你了，你也不给我机会懂你。”他的语气很低落，明知两人不可能，就算和周元离婚，他们也再无可能了。
高大的身躯就这么坐在她旁边的地上，白衬衣配黑靴军裤，上身还半露不露，完全是在拿捏她的审美。
别过脸，不去看这极致诱惑的一幕。
周延没错过她的动作，心里笑自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美男计都用上了，奈何人家根本不吃你的色相。
唉，她是真不喜欢了啊。
坐起来，仰头看她，说起正经事。
“你刚才说，那戏子去你三哥那儿了？”
“嗯，”时越反应过来他说的谁，皱眉，“什么戏子，人家有名字，雨生。”
周延当然知道，故意这么说而已，“叔煜现在做什么，你是知道的，我也与你说了让你劝他，你怎么非但不听还送人过去？”
“我三哥怎么了，我只知道他也在为国战斗，与你们没什么分别。”
他急了，“可是一个国家怎么能分出两个派系。”
“这有什么影响吗，一致对外才是应有之义。”她毫不退让，据理力争。
“这些我说了不算，你说的也不算，自有人去分辨，”周延是真心为他们考虑，“叔煜是我的好兄弟，我们在军校时就说了，以后要一起战斗，保卫国家。”
“我不想哪一天，把枪指向他啊。”
时越沉默，他们是活在当下的人，都是历史的一部分，各自都有各自的理想和信念，她无法把未来那一套强加在任何人身上。
“那就互相尊重吧，你不要试图说服他，他也不会拉你过去的。”
周延这会儿是彻底清醒了，“我本以为，我们之间隔得只是世俗和错过，但现在我终于明白，还有这个。”
他指着自己的军装，眼眶发红，里面噙着泪水，脸上的痛苦无以言表，字字都透着悲伤与寒意。
时越蹲下去，抱着他，“若许国，就不要再许他人了，太痛了。”
眼角的泪终究是滑落了下来。
时也，命也。
她从周延的房间出来，这次没忘了拿着杯子，没喝完，还剩了大半杯。
关门，转身。
却在往前走的那刻，看到了走廊尽头站着的人。
周瑜白没有动，他只是直直地站在原地，等着。
等着她来。
落在下面的双手却紧紧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扎起，显示主人此刻的隐忍。
时越没有说话，也没如了他的愿。
拐弯进了自己的卧室。
周瑜白沉静地看着她又进了另一间房门，认命似的闭上了眼。
他在渴求什么呢，渴求一个正常人与他共堕罪恶吗。
昨日，和周元说好了今天陪他一起去报到。
时越找了身洋装，上下分开的那种，穿起来很精神利落。
“怎么样，有没有现代知识女性的感觉。”
她背对着落地镜子，转过来给他展示。
周元眼里，她是怎样都漂亮的，穿旗袍性感妩媚，穿洋装又冷艳精练。
“好看，而且你这样穿，和我的衣服也很搭。”
“我刚好挑白的嘛，让你在你们同事面前长面儿哦。”
他俩一个黑，一个白，又是俊男靓女，站一起就十分亮眼。
报到的地方只是行政单位，先办理入职手续等，未来的工作地点应该是保密的，毕竟是国之重器，需要严阵以待。
“周先生。”
他们刚进去就有人接待了。
一位灰色西装的年轻女士认出了周元，走过来给他们指路。
“就在这里了，您需要填写这些材料就好。”
周元认真写，时越就认真环顾四周。
在这个时代，装潢还是比较摩登气派的。
“好了，”周元把东西递过去。
“嗯，好的，您和夫人先在这里等一会儿，陈主任等下会过来与您详谈的。”
“好。”
没一会儿，就来了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他面带微笑，大老远就叫着周元，很热情地欢迎他归国加入建设队伍。
因为谈话涉及保密，时越就跟着刚才指路的那位女士先出来。
怕耽误她的正事，时越说她就在附近逛逛，不会走远，让她去做自己的事。
走出来，还没来得及欣赏民国地建筑旧影，就被从远及近的呐喊声吸引。
“反对伪政府，反对领土割让。”
“犯我中华领土者，虽远必诛。”
……
时越记起来，那带着亲戚关系的人此刻在北边圈地，被外族入侵者扶持着自立为王。
代价就是割让东部的几个岛屿。
难怪学生们义愤填膺，山河破碎，风雨飘摇之际，竟还想着不切实际的皇帝梦，浑然不顾百姓的死活与国家的尊严。
巡警们围在外面，阻挡学生们继续前进。
眼看无法招架，突然有人开了枪，这便如捅了马蜂窝一般，人流迅速四散，混乱一片。
时越被乱跑的人挤到了一边，正要回去，却被不小心推倒撞在一旁的栏杆上。
一瞬间，感觉小腹剧痛，像是有什么热流渗出。
没来得及反应，她就眼前一黑，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