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坐起身,沈知意递给我一杯水,我故意挑衅他:“沈医生也会给其他女病人倒水吗?”
沈知意斜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小心,这水有毒。”
我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那就毒死我吧,这样你就可以进监狱了。”
沈知意无奈地回到座位上,“时苏苏,我想问你,当年……”
我的心脏仿佛被***了一下,疼痛难忍,“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沈医生不会是那个深情且专一的老实人吧?别做那种卑微的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我几乎是在逼迫自己说出这番话。
沈知意沉默了,他的回答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刺我心,“谁才是卑微的人?是像你这样为了钱财可以跪在罗金瀚面前舔他脚的人?还是穿着女仆装在咖啡店里称呼客人为爸爸的人?”
我意识到我不应该挑衅沈知意,毕竟他曾是大学辩论赛的队长。
我曾是他长期的对手,死对头,但经过无数次的辩论交锋,最终沈知意向我表白了。当时他单膝跪地,将辩论赛的冠军奖牌捧在我面前,“舞蹈系最美丽的女孩,时苏苏,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他依旧不改那副调侃的口吻,“如果你同意,你终于可以拥有一枚金色的奖牌,而不是银色的了!”
我当时被他气得半死,心想怎么会有人用这种方式表白。
“我不同意!”我故作姿态地回答。
沈知意对我了如指掌。毕竟,作为他长期的辩论对手,他研究我的辩论风格和策略的时间最长。
沈知意站起身,将奖牌收好,用他那副迷光学校校草的面容在我面前扮演着深情的角色,我之前还戏谑地说过他有成为演员的潜质。
在辩论的最后关头,他会故意皱眉,焦急地翻阅稿件,给人一种束手无策的假象。然而,就在我对他放松警惕的瞬间,他便会突然发起攻势,给我的队伍致命一击。
之后,他会拿着奖牌和奖金,兴高采烈地跑来向我炫耀,“下次再接再厉哦。”
沈知意曾经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又爱又恨,充满青春活力的公认的英俊少年。
而现在,我看着他,他身上曾经的那份热情和活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沉稳,我再也找不到他过去的影子。我明白,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
所以,无论沈知意如何斥责我,称我为低贱之人,或是令人作呕之人,我都不会反驳。
“你说得对,我就是最卑贱的人。”我含着泪水对沈知意说。
但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得意的神情,反而是一脸的沉重和疲惫。
“时女士,这是你的病历单,用药说明已经写在上面了,按时按量服用,三天后回来复诊。”沈知意说。
我接过病历单。
沈知意也从座位上站起身,“你是我今天的最后一个病人,跟我来,我带你去药房。”
沈知意走在前面,他186厘米的高挑身材在凌晨的医院走廊里给了我一种安全感。
我跟随在他身后,抬起手想要触碰他,却在最后一刻又缩回了手。
一种“酸楚”的感觉突然涌上我的心头和眼眶。
现在的沈知意,已经不再是我可以期待的人了。我也不再配站在他的身边。
“就是这里了。”沈知意冷淡地说,摘下金丝眼镜,取下医生名牌,消失在了工作人员专用通道。
三天后,我来复诊。
“沈医生怎么不在?!”我焦急地询问服务台的护士。
她急忙翻阅着记录册,脸上带着忧虑:“不好意思,我们刚刚收到通知,沈医生他,他……”
“他出了车祸!”
当我赶到人民医院时,沈知意正躺在病床上,一条腿上打着石膏,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听护士说,他是三天前晚上入院的。也就是说,是在为我诊疗结束后,回家的路上发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