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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男人正是当朝摄政王顾清川,与当今皇帝一母同胞、身份尊贵,大齐王朝虽已立帝五年,但顾清川做事狠辣果断,朝中有近一半大臣都是他的势力,更不用说他手中还有一支十万死士的驻边军队,就连皇帝都要多给他三分颜面。

说一句权倾朝野也不足为过。

只可惜了一点......

侍卫柳五面露难色,跪地请罪,谨慎回道:“属下愿以项上人头做担保,主子今日行踪并未泄露半分!”

“嗯。”

顾清川淡淡应了一声。

柳五是顾清川亲自提拔上来的贴身侍卫,做事果敢干练毫不拖泥带水,跟着他出生入死,柳五说的话,顾清川相信。

别有用心借故接近他之人,顾清川见过不少。

但是以今日之见,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顾清川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近日朝中大臣接连中邪,症状轻些的卧床称病,症状严重的连着几日昏迷不醒,朝中人人惶恐,唯恐下一个受难的就是自己。顾清川私下调查,根据已有的线索追查至定远侯府,却让他见到这副景象。

此间干系错综复杂,甚为神秘有趣。

素裙下的绝美容颜浮上心头,顾清川斟酒独酌,嘴角笑意更浓:“今夜子时前,我要那个女子的全部信息。”

“主母今日可在府中?”苏灵音由桑榆扶着,缓步离开一场闹剧的花园。

上辈子苏灵音与顾绪风指腹为婚,指婚的是当朝皇后,皇命难违,可苏灵音嫁过去后,迎来的却是一纸休书,和妹妹与丈夫偷情**的耻辱。

这辈子,她要先与顾绪风提出退婚,掰正自己的人生轨迹,将上辈子所受屈辱一并还给他们!

对王氏,她向来不称母亲,只叫主母。可子女婚事必由父母做主,况且,苏灵音还有另一件要紧的事要告诉王氏。

一件王氏一定会想知道的事。

桑榆有些惴惴。

平日里苏灵音最憎恶的人除了苏倩然便是大夫人,平日里唯恐避之不及,不知道今日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桑榆有些迟疑道:“侯爷在宴客,夫人去礼佛寺还愿,今日晌午才回,估摸着得一个时辰才能到家。”

“我知道了。”

苏灵音淡淡道,“替我准备一下,午饭后我要去拜见主母。”

桑榆:“是。”

午饭过后,苏灵音求见王氏。

花厅,侯府主母王氏坐在堂上,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她一掌拍向檀木茶桌,几乎要将自己的指甲崩断,看向苏灵音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跪下!”

复仇计划得一步步来,苏灵音现在独木难支,只能先忍着以待时机。

她应声跪下:“母亲,女儿有事找您。”

“小**!是你使坏害的倩然也毁容!是不是?是不是你推她落水的!”王氏气得面色铁青,双唇紧闭,“侯府好心把你找回来,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你就这样报答我们?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苏灵音还没说要找她什么事,王氏便劈头盖脸地骂来。

她年轻时生得模样好,不然也生不出苏灵音这样的绝色容貌,只是现在已是三十好几,又生过了孩子,早已没了当初那副绰约风姿,面上也生出不少细纹来。

现在这横眉瞪眼的架势,哪里有一点侯府夫人的模样,活脱脱一个泼妇疯子。

“母亲,同为侯府千金,我落水毁容时,可不见母亲这般紧张过我。”苏灵音不卑不亢,“妹妹是和二皇子走在湖边时不甚落水的,这回我可离得远远的,与我毫无干系,与其怀疑是我,倒不如说邻近的二皇子更有嫌疑。”

三两句话,便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副模样更惹得王氏怒火中烧,猛地将手中热茶砸向苏灵音,丝毫不顾及自己侯府主母的形象。

“还敢顶嘴,你这个没娘养的小贱蹄子!”

“侯府当初就不该找你回来!该让你在乡下饿死!”

“**妹虽然是抱错的,但她才是我们永远的亲女儿!”

不敢相信,一个母亲竟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出这样的话。

滚烫茶水泼了半边身子,苏灵音烫得周身一颤,却一声没吭。

她本就身虚体弱,现在衣衫湿透,穿堂风一吹,不由得头昏脑涨起来,隐隐有要着凉的趋势。

苏灵音稳住身形,咬牙坚持。

“母亲,我昨日听到坊间传闻,说父亲定远侯命格好,命中会有一男两女,子孙繁盛,而侯夫人就差了点,命中仅有一个女儿。”苏灵音跪直腰身,抬头直视王氏一双怒目。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王氏气得恨不能把苏灵音碎尸万段。

不是什么坊间传闻,而是苏灵音自己根据八字推算出来的。

苏灵音没有回话,她已经提示的够明显了。

侯夫人膝下亲生的只有苏灵音一个女儿,而侯爷膝下除了苏灵音,就只有一个早年间领养的义子,加起来只有一儿一女。

而最后藏着的那个“亲女儿”,正是当年被抱错的苏倩然。

苏倩然虽是王氏抱错的女儿,却是侯爷的亲生血肉!

王氏在不知情中,替侯爷养了整整十三年的私生女!甚至还为此与自己亲生女儿反目成仇!

直到二十年后,侯爷硬要娶苏倩然生母过门时,王氏才知道当年的真相,一时间无法接受,自缢而亡......

今日苏灵音求见,一是要借王氏之手退婚,二便是要告知王氏苏倩然的真实身份。

可见王氏的这副疯样,苏灵音便已对她彻底失望。

言尽于此,苏灵音起身告退,没有丝毫留恋。

她这一卦已还了王氏生恩,从此天理昭昭因果轮回,王氏结局如何便都与她无关了。

既然王氏这边行不通,苏灵音便只好用其他法子退婚,她招来桑榆,在她耳边耳语几句,桑榆震惊地望向苏灵音双眸,半晌后,缓缓点了点头。

入夜,京郊一处不起眼的宅院。

带着面纱的苏倩然在房内寻死觅活,扯了截麻绳作势就要上吊自缢,丫鬟拦都拦不住。

生母虞氏得知女儿竟偷偷跑来,急匆匆推开门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吓的脸色一白险些昏死过去。

“心肝肉啊,你这是做什么啊?”虞氏连忙使唤人把苏倩然拦了下来。

丢开麻绳,苏倩然就扑进了虞氏怀里,泪如雨下:“娘!都怪你当初让我引鬼进府!说什么必能害死苏灵音!现在她没死我反倒毁了容,这让我还怎么嫁给二皇子?”

“我不活了呜呜......”

“还不都给我退下!”虞氏连忙斥退下人们,关上门只留两人在房中,她搂着苏倩然在床中坐下,心疼地捧着她的脸查看伤势。

一道血红刀痕从左往右贯穿整张脸,明明已经敷了止血消肿的药粉,却还是无法愈合,殷红血珠混着白色的药粉一起糊在脸上,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恶臭,像极了传闻里的女鬼。

伤口中沾了水鬼匕首上的怨毒,就算神医再世,也治不好这样的伤痕。

“娘!你救我!你一定能医好我的对不对!”苏倩然哭得梨花带雨,眼泪药粉混在一起,乱糟糟地粘着脸上头发。

“别哭!千万不能哭!”虞氏连忙拿起帕子擦去她脸上泪痕,“要是眼泪沾到了伤口里,你这张脸可就彻底救不回来了!”

闻言,苏倩然像是濒死之人抓住岸边草茎一般,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袖:“娘,我就知道你能救我的,我知道你有......”

话未说完,便被虞氏用力捂住了嘴,“不是和你说了吗,娘会用巫术的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苏倩然总算不哭了,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虞氏。

虞氏眼珠子一转,狠狠的咬了下牙。

这是个极阴极毒之法,成功率低还极具危险,稍不留神便会害人害己,她只在十三年前使用过一次,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为了苏倩然能够顺利嫁给二皇子,而她也能凭此挤走王氏当上侯府夫人,她不得不再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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