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好头疼。
她废话好多。
到最后,我抱着脑袋钻进被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压根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生你们的气?」
医生赶到时,男人阴沉着脸问:
「她是不是在装失忆?」
「以前为了不去上学,就知道装肚子疼。」
「这回出事,肯定是不知到哪瞎玩,被人抓走又怕挨骂,所以编出这样的谎言。」
年轻医生挑眉:
「蒋先生,病人全身多处软组织受伤,右腿骨折,腹部内出血,脑后有被撞击过的痕迹。」
「从检查结果看,她的头颅有一处地方存在瘀血堆积,失忆也是有可能的。」
男人的唇抿得更紧了。
女人也终于忍不住落泪:
「我女儿真把我忘了吗?」
「桐桐,桐桐!」
她好奇怪,以为多叫我几次,就能用母爱唤醒点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开口:
「别问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们不是我爸妈。」
「晕过去前,我听见绑匪说爸妈宁可去看养女跳芭蕾,也不信我被绑架了,肯定不是亲生的。」
女人一脸晴天霹雳。
我终究还是被带回了家。
养病期间,警察上门了。
根据绑匪交代,他们是外地人,想来 S 城宰只肥羊赚路费。
听说蒋氏集团的老板挺有钱,又只有一个独生女,就生了歹念。
谁知把我绑架后,夫妻俩以为是恶作剧,只顾着给养女何小翠捧场,丝毫没找我确认。
幸亏路人意外发现,我才捡回一条命。
半个月后,我回到了蒋宅。
妈妈很愧疚,吃饭时一个劲给我夹鱼肉:
可一闻到鱼腥味,我有种想吐的欲望。
拿碗的手,也忍不住缩了缩,鱼肉掉到地上。
爸爸「啪」的一声,把筷子撂下:
「这次受了这么大的教训,怎么挑食毛病还是不改?一点都不如小翠懂事,在医院时就想骂你了。」
我愣住了。
住院的半个月,爸妈几乎天天来医院。
但我潜意识里,很不想见到这家人。
尤其是何小翠像亲生女儿一样叽叽喳喳哄他们开心,又叫我快点好起来,别让爸妈担心。
我就装睡。
见我不说话,妈妈推了推爸爸:
「干嘛又这么大声?桐桐还没恢复记忆呢!」
「等她想起来,就不会跟以前一样挑食了。」
妈妈一脸内疚转向我:
「桐桐,不爱吃鱼也没关系,妈给你盛碗鸡汤。」
「不必,我吃饱了。」
我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向安置行李的房间。
爸爸又开始咆哮:
「大人还没下桌,你这是成何体统?」
「别以为你一身伤,就能恃宠而骄。」
我摸了摸手臂没有好全的伤痕,回头木然看了他一眼。
真是谢谢您了。
这样的娇宠,我宁可死在外头,也不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