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雨给男友送药。
听见他和酒桌人调笑。
“她呀,一个哑巴,叫起来怪难听。”
我泪流满面转身离开。
再见面,也是这么大场雨。
他跪在雨中痛哭,求我回去。
我撑着伞,递给他一张结婚请柬。
“欢迎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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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
许言有个毛病,每逢湿雨季,偏头痛便犯得厉害。
我给他送药去,想到白天的不愉快,到达“四时宴”时没敢立即进去。
包厢门半掩,传来“噼里啪啦”打麻将的声音,以及男人的调笑声。
“言哥,怎么不叫上嫂子来玩?”
“言哥护着呢,指不定晚上怎么变换花样,疼爱都来不及。”
一阵哈哈大笑。
许言咬着烟,邪邪睨了眼旁人,笑骂道:“能有什么花样?”
“她呀,一个哑巴,叫起来怪难听。”
胸口像被人迎头一击。
疼。
想不到有天,我会成了他酒桌上的笑料。
我攥着药,仓皇后退,像无头苍蝇奔逃,直至在拐角处撞上一个女人。
沈知情——许言的固定女伴。
她穿着一席高定鱼尾服,妆容精致,踩着高跟鞋睥睨我。
“你来做什么?”
“哦,忘了你不会说话。”
语调含了几分看轻。
我侧目,在壁面的花纹纱玻璃倒影中看清自己。
T恤牛仔,布料因雨水打湿黏贴在身上,马尾斜斜倚在肩膀,水珠从发梢滴落。
刚刚那场雨真大啊。
大到能拉开两个人的间距。
鲜花与泥怎么会相配呢?
意识到这,我和沈知情擦肩而过,不管不顾奔向洗手间。
我把自己反锁在隔间,坐在马桶上狠狠哭起来。
白天的争执,也是因沈知情而起。
我本来在研究新菜谱,许言忽地丢下一句。
“我晚上有个酒会,晚饭不用等我。”
我想到那个总是攀在他手臂的妖娆身姿。
想到已经有外人传言她是他女朋友。
心里不甘,第一次和许言述说不满。
我朝他比划。
“阿言,可不可以别和她去?”
他笑“不和她去,难道和你?”
我憋红脸,有被人看穿心事的狼狈,因为我的确这么想,也的确想去。
不料,许言站在镜子前,面无表情打上领带后,讥讽道:“就凭你?”
“是我脸皮太薄,还是你不嫌丢人?”
他俯下身,和我对视,语气轻嘲:“谁会带个残废啊。”
我哭得更大声,从嗓子眼挤出沙哑如刀锯的呻吟。
“她呀,一个哑巴。”
“叫得怪难听。”
我猛地收住泣声,双手插进头发,无助到极致。
是啊,我是一个哑巴。
一个,他眼里的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