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听说坊间已有人设下赌局,在赌哪位学子能鱼跃龙门呢。可令人称奇的是许多人都押注了一位名叫江伯寅的寒门学子,据说他文章做得极好,素有才名。」我缓缓说着。
沈听淮素来看不上那些穷书生,不以为意地说道:「凭他什么文采斐然呢,鱼跃龙门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你莫要听那些人瞎吹嘘,写个三两文章,互吹互捧,便觉得那是大家名作了。」
「世兄,你若掉以轻心,到时候没有他考得好,那才丢人呢。」我调笑出声。
沈听淮却陡然变了脸色,笃定道:「你且看着,我定会比他考得好。」
话语中言之凿凿,不似作假。
前世,我在群英试中被狼狈逐出,不久之后他却在春闱中名列前茅。
父亲都深感意外。
如今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的实力,哪儿敢这样笃定?
除非,他另辟蹊径。
「读了这么多日的书,想必也累了,不如随我去茶楼看一看吧。」
沈听淮听了我对那寒门学子诸多褒奖之语,便也忍不住去茶楼探一探虚实。
去的时候,刚好看一众书生,围在一起闲聊,在揣测此次策论可能会出什么题。
我与他站在茶楼拐角处,我轻声道:「世兄,此次策论试题会不会是安邦之本啊?外面许多考生都在押题呢。」
他嗤笑道:「绝不可能。」
「可是,这是江公子猜的题,想来应该有几分把握。」
沈听淮轻蔑一笑:「无知酸儒,也妄图窥测上意。」
「那世兄以为是什么呢?」
我刚问出口便连声歉意道:「不对不对,是我有失分寸了,这种事情,世兄怎能猜的准呢。」
见我否定了他,他张了张口,而后道:「此次策论或许是变通之道与守成之业。」
看见拐角处的衣角,我心中有了把握,一切如我安排的那样进行。
我看向沈听淮,缓缓道:「那就静候世兄佳音了。」
沈听淮满怀信心的走进了考场。
放榜之日,他如同前世那样,榜上有名。
得知结果,众人皆赞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亲自来谢家对我报喜,春风得意,尽显于色,提出晚上要在明月楼大放烟火庆贺。
沈家的家底,一场烟花罢了,自是由得他庆贺。
我自然会陪着他,纵着他今朝得意,不久之后,可有他哭的时候了。
两日后,风波骤起。
只因两个书生考场失意,在酒楼买醉。
大醉之后,无意间宣称自己早就听说了策论所出何题,因心中质疑,并没有提前准备,真是悔之晚矣,痛不欲生。
被其他考生听得,事情直接闹大去了衙门,一时间流言如潮水袭来,众多考生齐聚,声称有人提前泄题。
科考舞弊牵涉甚广,直达天听。
陛下命左相主理,三司会审。
那两位学子招供,他们早都偷听到了题目,却没有提前准备,没想到在考场看到试题竟然一字不差。那日落榜后,心中郁郁,才在酒楼买醉,他们并没有作弊。
至于他们如何得知试题,皆招供是从定远侯府大公子沈听淮处得知。
那日茶楼拐角处偷听的人,正是他们二人。
此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科举泄题,历朝历代皆是重罪。
沈听淮被押入大牢,听后会审。
刑部之人找来的那个时候,他正与我在茶楼喝茶。
拉扯之间,他甚是狼狈。
很好,这么多年,他大概也未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我故作焦急地说道:「世兄,我去找伯父,伯父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好,你快去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