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目击者说坠楼者是从这个方位落下去的。

“我们来问问你们家有没有差人。”

我爸愣了一下，转头看我妈，“你刚刚喊我想说什么？”

我妈嘴唇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我弟嫌他们蠢，嘲讽道：“我服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没脑子吗？

“一看就是陈昙跳楼了。

“正好，她都那么脏了，还住我的房子，晦气。”

警察闻言，脸色不怎么好。

但碍于职业素质，忍住了。

“你们确定是谁了是吗？

“我们需要调查她是主动还是被害，请你们配合我们走一趟。”

我爸怒气冲冲，“放屁！陈昙是个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她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不可能是她！”

他大步去我的房间，把床底都看了一遍，才确信我真的不见了。

“死丫头肯定偷偷跑出去了！”

我弟幽幽道：“门被你们锁着，她从哪里跑？”

我爸下意识指着窗户，“窗户不是没有封……”

他自己都没有说下去，好似才想起来这里是十八楼。

他有些尴尬，讨好地看着警方。

“可不是我们害死她的啊，警察同志，是她心理太脆弱了。”

警方不想听他扯皮，按规矩把他们都带去警局做笔录。

我跟着他们一起走，又能离开大楼了。

警局。

我期待他们能有点良心，告诉警方我为什么自杀。

可当警方分开做笔录，问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关在家里时，他们异口同声。

“她有精神疾病，会跑出去发疯，我们担心她出去伤人，不得已才把她锁起来的。”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我麻木地听了三遍这种话。

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听。

当初学校跟他们协商私了时，已经给他们想好了控制我的办法。

这句话也是校方准备的借口，以防万一被别人发现。

没想到现在真的用上了。

就连我的粉身碎骨，也没有让我的至亲，改变一丝丝态度。

他们依然选择维护校方，替自己的儿子保住那套房产。

心脏疼得无法呼吸。

我捂着嘴哭得撕心裂肺，却流不出半滴眼泪。

可我死了呀，为什么还是这样痛？

警方有所怀疑，又问：“就这些，没有其他原因吗？”

我爸说：“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吧？这孩子从小死读书，我们又不要求她成绩多好，但她不听……”

我妈说：“警察同志，我们可是含辛茹苦才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啊，谁知道学习压力也能让她精神失常啊？！”

我弟说：“谁知道她，从小就死板，像个丫鬟一样，我要是这样我也疯。”

警察又问我弟：“那你之前说她脏，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