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会不定期检查箱子。
每次他靠近木箱。
我都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他早已放松警惕,一直没有发现。
那么妈妈,在爸爸发现之前赶紧离开吧。
太阳刚刚升起,爸爸打完牌回家。
桌上不见一贯热气腾腾的早餐,厨房没有妈妈的身影。
他一脚踹开房门,嘴里骂着:「臭娘们,老子最近给你脸了,敢偷懒了是吧。」
房间的灰唰唰往下落。
妹妹吓得一哆嗦,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示意她不要哭。
哭了我们要遭殃的。
爸爸打开木箱没有看到妈妈的身份证,已经明白过来。
气急败坏出去喊人。
村里几个男人拖着木棍跟他往大路的方向追。
那天他很晚都没有回家。
七岁的我和四岁的妹妹相互依偎着
坐在门前的空地上。
沉默地凝望着路的尽头。
「姐姐,妈妈去哪里了?我想妈妈。」
妹妹声音哽咽,泪水在眼里打转。
「妈妈不会回来了,但是你还有我。」
我们从此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没有妈妈的孩子以后连哭都得掂量掂量。
「姐姐你想妈妈吗?」
想,很想很想。
可是一想到妈妈手臂上细细碎碎的伤口。
又觉得她走了也好。
我不清楚美丽温柔的妈妈怎么会嫁给蛮横粗暴的爸爸。
我只知道她很不快乐。
爸爸对她动辄打骂,她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
很多个深夜她躲在房外,看着夜空沉默不语。
只是拿刀片轻轻划着手臂。
有细微的血珠冒出来,连成串往下滴。
她走了,我们的妈妈在远方。
她不走,不知哪一天我们的妈妈就会飞去天上。
一连找了许多天,妈妈音信全无。
妈妈的离开是蓄谋已久的,他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爸爸暴跳如雷,把家里的锅碗瓢盆都砸得稀巴烂。
我们小心翼翼躲着他,生怕引火上身。
妹妹到底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好饿。」
便被火气正无处发泄的男人一脚踢进垃圾桶。
他额角青筋暴起,指着妹妹吼叫:「他妈的,赔钱货,跟你妈一样不要脸。」
「你老子都还没有吃饭,你叫什么叫。」
骂完不解恨,踩着妹妹的胸口往下压。
像要碾死一只烦人的蝼蚁。
妹妹的哭声越来越微弱,几乎喘不过气。
我扑过去抱住他的腿。
哭着求他放过妹妹。
他松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