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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不得直接报警,把他抓起来,让他蹲大牢。

但我不能那么做。

程之琰的父亲,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

我很小的时候,父亲生了场重病,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我的母亲不识字,我还在读小学。

走投无路之下,是程之琰的父亲出钱,给父亲治了病。

不仅如此,他还将我们一家人带到了城里,资助我上学。

父亲常说,要好好报答程之琰一家。

我也很感谢他们,给了我读书改命的机会。

所以,不论是小时候程之琰说我是「小村姑」,让他的朋友不要和我说话,还是初中他的刻意引导,让我被同学孤立,我都没有怨言。

与他们的恩情相比,那些小小的恶意在我心里算不了什么。

但这次,事关我的未来与前程。

他真的过分了。

夏夜的风粘腻。

我坐在小区门口的台阶上,看车子进进出出。

因为知道程之琰今天会参加同学聚会,我特意约的十一点半。

他也答应了。

但说到不做到。

凌晨一点,他开着超跑姗姗来迟。

红色的跑车火似的张扬。

那是他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程之琰打开车窗,月光洒在他的银发上,也照出他那张写满不耐烦的脸:

「戚竹枝,你有病吧?」

我起身,跟着车子走进小区。

程之琰使坏,故意开得一会儿快一会儿慢。

到后来,大概是觉得我烦了。

他下车,将我拽进车里。

车上留着徐夏身上的香水味。

水果味的。

还带着点酒气。

我犹豫两秒,问他:「你喝酒了?」

他漫不经心地打着方向盘:「嗯。」

我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酒驾违法,我要下车。」

他嗤笑几声,见我面色不好,伸手来摸我的头。

意外没有讥讽,程之琰低声解释。

「我叫了代驾,开到小区门口让他下的车。」

滚烫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传到我的头皮。

我有些想吐。

想拍开他的手。

又怕他喝了酒不好好开车,便一直忍耐。

好在他一向反感和我肢体接触,很快就收回了手。

把车停进车库,程之琰下车,回家拿了两瓶水,放在桌子上一瓶。

「干什么?大半夜的吓死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动了我的助听器。」

「怎么,不行?」

他语气太过自然,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

甚至非常无所谓。

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

好像这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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