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太子的奶娘,太子妃每每想到此就和太子争闹,说他不干净了和别的女人有肌肤之亲。
于是太子命人割去娘亲双乳,红着眼睛问太子妃:「这样满意了吗?」
他们和好那日在房中疯狂时,我阿娘躺在冰冷的雪地,慢慢冻死。
可怜她临死手里还捏着留给我的点心呢。
后来我进宫,在太子妃怀孕后,我成了她儿子的奶娘。
惊蛰后,我卖了能卖的一切东西,打点了关系。
随着一众花娘进宫,负责内庭东宫的花草更替,工期三个月。
春日薄暖,一个花娘头上簪着朵胜春花,丰盈动人:「听说这东宫如今就一位太子妃呢,连个良娣侍婢都没有。太子热血方刚,也不知道那位忙不忙得过来。」
其他两个花娘闻言心照不宣笑起来。
按照规矩,花娘们都是已婚妇人。
经过人事,自然更加放得开。
苦力熬人,四周无人,又都是相熟的,花娘们说着荤话调剂。
「寻常日子还好,真到了月事时候,让太子也忍着吗?」
「忍得了?我家那位刚刚成亲时,哎唷,我真是一到晚上就害怕,当时还哭着要求给他纳妾呢……如今,嗐,真是年少不知年轻好。」
「嘻嘻,如今太子也年轻啊,你又生得好,身段更比那位……」
管事花娘立刻阻止。
「蠢货,可是想死?」她戳那丰盈花娘额头,「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太子妃是太子心尖上上的人,这满宫的胜春花都是为太子妃种的。为了她,太子不纳妾、不近女色,身边连个宫女都没有,这样宠爱——你也敢想?」
「不信啊?」管事正色补充,「太子当初曾有一个奶娘,生得花容月貌。太子及冠后因封赏来过宫中一次说了几句话。那次,被太子妃瞧见了。」
我低着头,一瞬捏紧花锄。
其他人好奇追问:「然后呢。」
「然后,太子妃哭着说,太子和别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如今竟还念念不忘。后来,太子就命人割去那乳娘双乳,证明自己对她一心一意。」
场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管事又道:「听说太子妃后来还是后悔了,哭了一场,厚葬了乳娘。太子心疼,还给了一大笔补偿金,倒也够那乳娘家人一辈子受用。」
不,并不是。
太子妃并没有后悔。
送我阿娘出来的老宫娥是阿娘的老友,她将尸体送出宫门,并没有直接到我家。
而是让马车走另一边,自己跑来报信。
她抹着眼泪跟我说。
那日大雪。
太子妃从看到我阿娘后就开始和太子吵架。
他们和好那晚,在房中疯狂时。
我阿娘躺在冰冷的雪地,一点点慢慢冻死。
后半夜,嬷嬷偷偷过去看我阿娘,阿娘还撑着口气。
只求嬷嬷带话让我赶紧离开这里,回老家去。
可怜她临死手里还捏着留给我的点心呢。
后来那晚,我们租赁的宅子被烧了,半条街戒严封锁。
隔壁训猴阿叔的猴绑了锁链跑不出来,也被活生生烧死在里面。
火熄以后,有几个陌生人在里面翻找。
他们拎着那烧焦变形缩小的猴尸,连同我阿娘和嬷嬷的尸体从后窗一并扔进了春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