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殿觐见时,贵妃、定国公、二皇子、三公主和哥哥五人跪在殿内。
皇上、皇后正襟危坐,气氛冰冷到极点。
叩见皇上后,他并未让我平身。
片刻后,太监总管来报,太医为顾景淮诊治完前来回禀。
太医院院首陈太医颤颤巍巍地跪下:「回皇上,顾小公爷的伤势已经控制,并未危及性命,只是……」
「有话直说!」
「只是顾小公爷被伤到子孙根底部,臣已拼尽全力保下,虽不至于如阉人一般,但恐怕日后会影响子嗣。」
皇上震怒,用力一拍龙椅的扶手:「刘贵妃,看你生的好女儿!」
刘贵妃惶恐地叩首告罪:「皇上恕罪,鸢儿只是一时糊涂,臣妾愿亲自登门向国公府赔罪,求皇上饶恕鸢儿。」
「求父皇恕罪,儿臣知道错了!」
「哼!胆大妄为!看来朕是过于纵容你了!以至于你行事无法无天!
「咳咳咳……」
皇上震怒,咳嗽不止,皇后关切地扶住他,即刻让太医上前诊治。
太医细细把脉,再为皇上按压穴位辅助,皇上才慢慢恢复。
刘贵妃母子三人见皇上急火攻心,更是担心会受雷霆震怒所累,匍匐得更低了。
皇后柔声安抚:「皇上息怒,怒气伤肝。」
皇上清咳理顺气后道:「三公主紫鸢顽劣不堪,着杖责二十,罚奉一年,幽禁公主府静思己过,无诏不得出!」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绕过儿臣吧!父皇!」
皇上目光扫过殿中几人,继续开口道:「刘贵妃管家无方,罚奉半年!
「众卿退下!」
定国公不满,想求皇上重重处罚,刚想开口,皇后便向他示意噤声,定国公只好作罢。
皇上摆驾,我们众人也一同离宫,我和哥哥结伴而行,被皇后身边的管事姑姑叫住。
「郡主,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殿中,沈姑姑在为皇后娘娘按摩头部,她眉头紧锁,听见我到了,示意我坐在下首。
「不知皇后娘娘召见,有何吩咐。」
「本宫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聪颖过人,难怪我儿如此喜欢你。」
皇后的儿子喜欢我?说的是大皇子,还是五皇子呢?
「紫鸢闹出这样的丑事,真是把皇室的脸都丢光了!叫你来是想安抚一下你们程家,且紫鸢的罪过本该连坐驸马,是本宫为你哥哥求情……」
皇后的话欲言又止,当中意思我自是明白,她是要我投诚她的阵营。
「程氏一门深谢皇后娘娘大恩,日后定肝脑涂地,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
皇后不语,拿起茶盏浅尝一口。
「臣女不敢叨扰皇后休憩,先行告退了。」
10
三公主就此被幽禁在公主府,皇后娘娘亲自安排人看守。
起初她仍能安静自处,但不出半月,已是天天咒骂,摔盏泄愤。
哥哥越是想靠近,紫鸢越是发狂。
但这远远不够。
各地上报灾情的文书已然快马加鞭送达,京城人心惶惶,担心蝗祸会殃及皇城。
亦有百姓担心米粮价格会暴涨,已提前出现疯抢粮食的现象。
这天,李德才奉二皇子和三公主的命到郡主府面见我。
我吩咐小翠让他在偏厅等候,我慢慢悠悠地准备休憩一会儿再出现。
让李德才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我才施施然出现。
「李总管,居然要劳烦你亲自来找本郡主,是有什么要事吗?」
李德才等得心情不悦,但我的语气表面恭敬,他无处发难。
「奴才奉二皇子和三公主之名,特来与宝珈郡主商讨赈灾一事。」
「哦?二皇子打算动用私银赈灾?」
「哼,郡主这话问得好生奇怪,皇室子女用之于民、取之于民,一分一毫均是来自于百姓,什么叫『私银』。」
哟呵,李德才终于找到我的漏洞抨击我了。
我略表歉意地点头:「是本郡主的不是,李总管教训的是。」
李德才恢复往日的趾高气扬:「今日我奉命前来,是二皇子想着三公主既已与你哥哥成婚,那程家便是贵妃娘娘和二皇子的姻亲,既然二皇子有组织商户赈灾之意,那首先就该和程家合作,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二皇子爱民如子,程家自然会鼎力相助,不知二皇子心中是否有数?」
李德才冷哼一声:「赈灾慈善那定然是多多益善,程家乃江南首富,宝珈郡主又深受皇恩,自然要与众不同。」
臭阉人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来回翻看他的短粗滚圆的手指,那十根手指都快伸到我眼前了。
「李总管说得有理,那我们程家就带头,先捐十万两出来救助灾民。」
李德才一听我如此豪气,脸上的表情简直比调色盘还精彩。
一来觉得我爽快,他可以轻松地回去复命,二来觉得自己要少了,自己能中饱私囊的空间不大。
我看出他的龌龊心思,遂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