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清跟德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德全是吃了鸡还了兔,啃了兔还了鸭,咬了鸭还了猪。
梨清为表示自己有用,犁了地浇了花,种了菜捡了屎。
在我这花荷苑一片欣欣向荣的时候,嫡姐又出了幺蛾子。
嫡姐非跟太后说我天生身体倍棒,只要每日取一碗血给皇帝没准能让太后早日抱皇孙。
太后懿旨到我手里后,梨清气得在院里直转圈:「小姐的血又不能壮阳,要小姐的血作甚!
「陛下不行让他去吃兴阳散啊!」
我压住暴怒的梨清,进小厨房舀了碗鸭血:「我真真是好康健的一人啊,这血多鲜亮。」
梨清心照不宣地在我腕间绑了圈白布,还贴心地在我脸上扑了点粉。
太后也算是神人,隔三差五地差人来取血却丝毫不怀疑我还活着。
皇帝也算有口福,今天鸭血,明天猪血,后天羊血,偶尔赶上我吃素,就把甜菜根碾碎了兑水。
德全也没闲下来,只要戌时宵禁一过就翻墙进院来开小灶。
可他来蹭饭就蹭呗,怎么还带人来啊。
梨清瞧着拎着人翻墙的德全,戳了下我的腰:「小姐,德全带的人好像不太对劲,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凑过去伸手探了下,忙往后退了两步:「咋啥都往我这拿!
「我是不挑食,但也不吃人啊!」
德全将人扔在地上,直奔茶壶猛灌了壶水:「我记得小主会认毒,能不能帮忙认下他中了什么毒?」
「我上次认毒是因为你吐我身上了。」
我无语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这整个的,我怎么认?」
德全去厨房抽出刀,手起刀落地给尸体开了膛,剖出了胃扔进了盆里:「这回能辨出来吗?」
我抽出靴筒里的匕首将外壁划开:「血是暗紫色,胃有腐蚀,还有点苦杏仁味。」
「你不怕?」
我冷哼一声,佯装淡定:「我杀过的猪,没有一百也有十头了,就当摸猪肚了。」
梨清摇了摇头,惋惜了起来:「这回好了,成东一块西一块了。」
我闻言没忍住弯起腰哕了个干净。
德全递给我一方锦帕:「多谢,最近有人想让我死,看来今后进嘴的东西都要小心了。
「你不问问这人是谁吗?」
我抹了下嘴,借着德全伸过来的手臂缓缓起身:「不问,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你有什么仇你自己报,我跟梨清也只能给你点饭吃。」
德全感动的两眼微湿:「今晚吃啥?喝鱼片香菇粥吗?」
我:「哕~」
德全看着身前的污渍:「很难不怀疑你不是故意的。」
德全把尸体扛走之后,花荷苑连着吃了半个月的素。
梨清在把院里的知了都抓起来炸着吃了后,终于受不住了:「小姐,您还没缓过来吗?」
还扭头撺掇啃烤饼的德全:「小姐,你瞅瞅德全都饿瘦了!」
德全头也没抬一手翻书,一手晃手里的饼:「我无所谓,小主做的这饼也比御膳房的好吃。」
梨清不死心地凑到我眼前:「小姐,可是今早那只小猪真的很不尊重奴婢,它对着奴婢咳嗽!」
我扔下的手中的饼,抽出靴筒里的匕首:「既然咳嗽那就杀了,做烤乳猪吧。」
德全猛地起身比我还快:「我去烧火。」
梨清挤开德全:「最近这煤炭有点问题不好点,指你得后半夜才能吃上肉!」
德全恍然大悟:「那应该是煤的毛病。」
「破笑话!」
梨清打了个冷战,看了我眼:「小姐,这么破的笑话你都笑!」
没过一会儿,满院飘的都是烤肉的香气。
梨清边往烤乳猪身上刷土蜜边撒料:「小姐,奴婢这回觉得它对奴婢尊重多啦~」
德全把我的好刀工学了个十成十,一套利落的刀法就把烤猪切盘装好。
德全刚把肋排切好推到我面前,墙头传来了一道骄横的女声:
「喂!我们家小主问你们吃的什么这么香?我家小主要花银子买些。」
梨清叉起了腰:「我家小主不差你家小主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