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少女软糯的哭腔和委屈的话语:
「经年哥哥,你人都不能过来,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所以贺经年丢下我,开车去找顾朝朝了。
而那天晚上,我独行在空旷的街道。
被一个小混混拉进巷子。
手机在挣扎间掉落在巷子口。
如若不是初梨恰好在那时给我打了电话,而我对她的专属铃声就是类似警车警报声的话。
我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小混混因为在高度紧张下提着裤裆仓皇逃窜,而我则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不敢独自走夜路。
……
贺经年打断了我的回忆。
他似乎一直笃定我独立又大度。
亲吻了一下我的唇。
「我去接朝朝,一会儿就回来。」
我抿了抿红酒,问他:「不能让别人去接吗?」
他说:「不要多想,我一直当她是妹妹,管她管习惯了。」
「好。」
那一刻,我几乎找到了现在还死撑着没分手的理由。
若是我让位,他俩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的话。
那我就不幸福快乐了。
9
我去了江边。
在红色的裙子上随意套了一件白衬衫。
随便择了个座椅坐下。
一直沉寂的微信界面来了消息。
是季喻。
上次见面之后,他没有骚扰过我。
他发来了一张照片。
昏暗的清吧里,身后昏黄的光将贺经年和顾朝朝的吻变成十分唯美的剪影。
我都有点感叹季喻的拍照技术。
【你拍得挺好看。】
那头迅速给我发来蛊惑的消息。
【我在床上可以拍得更好看。
【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上次的提议?
【贺经年绿了你,你要是不绿回去,太亏了吧。】
我笑了一声。
【好啊。
【洗了澡等我吧。】
季喻立刻甩来一个酒店地址。
顺便还恶意诅咒。
【不来的人是小狗。】
看来非去不可了。
我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初梨。
初梨连发三个问号,表达她的疑问。
我笑眯眯地回复:【可能三十岁的生活需要一点刺激。】
顺道让她帮我点小忙。
10
一小时后。
我慢悠悠地走进酒店电梯。
季喻订的最顶层的总统套房。
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时,我几乎要被这样的眼花缭乱刺了眼。
刚到走廊,就听见扭打的声音。
拳拳到肉,时不时还夹杂着难听的辱骂和吃痛的呜咽声。
我在门口点了支烟。
漫不经心地吸了一口。
我让初梨把聊天记录和地址给贺经年。
并且让她对贺经年说:「我不想看她做傻事,剩下的你自己想吧。」
我也很好奇贺经年的选择。
他会选择顾朝朝还是我。
答案显而易见了。
我将烟摁在爱马仕包包上,这是贺经年送我的三十岁生日礼物。
等到香烟熄灭,包上也烫了一个洞。
很难看。
我将它扔进垃圾桶里。
才进去拉架。
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但明显贺经年占上风。
季喻刚洗完澡,身上还穿着浴袍,影响他发挥了。
拉架的时候,我顺便趁乱一人给了一脚。
我特地穿的细高跟。
等到两人彻底分开。
我才满意地看着我的杰作。
季喻的淤青,当作对他出言不逊的报复。
贺经年的伤痕,则当作对他出轨的惩罚。
季喻黑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我,嘴角还渗着血,看起来极其诡异。
「林柚,你耍我呢?」
我的语气里充满遗憾:「没有,我是真心想跟你睡的。」
才怪。
从一个垃圾桶换到另一个垃圾桶。
我又不是收破烂的。
没这癖好。
贺经年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大手握住我的手臂,力道重得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再说一遍。」
我与他对视。
「我说,我是真心想跟季喻睡的。」
贺经年眼底一片猩红,似乎要将我望出个洞来。
他哑着声音:「为什么?」
「回家说吧。」
11
刚回到家。
铺天盖地的吻就压了下来。
我霎时间红了眼。
我手指握成拳不断捶打他的胸膛。
牙齿将他的唇咬破,他吃痛,却宁愿在痛意里继续吻我。
我尝到了血腥味。
以前,我很喜欢跟贺经年接吻、做爱。
在我看来,相爱的两个人唇齿纠缠,做尽世间最亲密的事是极其浪漫且自由的。
但此刻我只想挣扎。
因为我觉得恶心。
我想吐,或许是因为他一边说我浪荡,一边索取我的身体。
也或许是,只是想到与这样一位烂人亲热,就足以将我凌迟千百遍。
眼泪如同决堤一般落下。
贺经年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如同打了一场败仗,挫败地将头埋在我的颈侧。
声音里带了颤抖:「为什么?为什么想跟季喻上床?」
我猛地将他推开。
「报复啊!」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悲怆。
我无法原谅他的行为。
「这是你第多少次丢下我?顾朝朝还要成为我与你之间的刺多久?」
明明已经决定了最后会分手的结果。
但此刻却没有报复的快感。
只有密密麻麻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