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男人屏息凝神等着我开口,等我一句赦免,就能赐予他成圣力量,然后心安理得地步入新生活。
「主……给你 7 天赎罪时间,弥补自己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希望你能真心悔改,远离罪恶的生活,今日暂不宽赦。」
说完这句话,我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不受控地慢慢阖上。
意识涣散,视野也开始模糊。
但於路敛去玩味笑意后,那一脸的认真和怜惜,却在脑海里逐渐清晰。
心像是被什么触动,荡开一片涟漪。
对於路,其实我有挺多想问的。
我想问他为什么不上班跑回老家来找我,想问他为什么执着给我吃药又什么都不对我做,也想问为什么喜欢我。
一开口,只剩一个字。
「困。」
於路搂紧了我,发声时胸腔微震,麻麻的。
「嗯,睡吧。」
我恍惚梦到了刚与於路认识的那一年。
那时的我,每天乖巧得体地周旋在同学老师之间,无人时却能闻到自己灵魂发烂的味道。
父母离婚,其实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我家稍微特别一点,因为是我一手促就的。
那日妈妈回老家本要带上我,我沉迷游戏拒绝了。
当夜不知情的爸爸带着外面的女人回了家。
他们以为家里没人,从卧室放肆缠绵到客厅。
我目睹了一切,本应该大吵大闹或者伤心落泪。
但我没有。
我只是拿起了摄像机,面无表情地拍下了沉沦在欲望里的两人。
放大看后,哂笑了一声:「真丑陋。」
他们太过投入,没注意暗处有人,冷不丁的出声像是恶魔低语。
那个阿姨吓坏了,匆忙套了衣服就往外逃。
她有点倒霉,撞了车,当场没了。
爸爸说我是杀人凶手。
一句恶言,是妈妈多少安慰和开导都无法消除的伤害。
我背负着他套在我身上的罪恶,走得沉重而艰难,直到遇见於路。
妈妈或许没说错,只有面对他,我才会释放积压在心里的情绪,鲜活得像个人类。
9
我没睡着多久,主要是於路的肩胛骨硌着我难受。
当然,更有可能是被自己的骨头硌到。
毕竟一个月瘦二十斤,换谁都皮包骨。
我趴在他的背上,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於路。」
我恹恹地开口。
於路脚步不停,或许是怕我从他背上跳下去,悄悄收紧了手。
「嗯。」
「你他妈是不是后来又亲我,我嘴角好痛。」
「对。」
……
「尼玛你脑子真的有病,你除了搞我一嘴巴口水还能干什么?求求你找别人行不行啊,死变态,臭流氓,神金……」
於路一句话都没回怼。
他等我骂不动了,问道:「你要告诉他未婚妻吗?」
我沉默片刻,闷声回:「我没法说。」
「你又不是真神父。」
「那也不行。」
「行行行,有职业操守的好神父,我可不是,我要去叭叭。你信不信……」
他说一半迟迟没下文,我不耐地拿脚跟踢踢他的腿:「信什么?」
「这周那人还会来找你。」
那人来不来我不确定,但於路天天来是板上钉钉。
「你是被医院辞退了吗?」
当他再一次出现在我家晚饭餐桌上时,我忍不住了。
「我在度假。」
他用自己的筷子给我夹了一块排骨,我嫌弃地拨到一旁。
「恶心。」
「又不是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