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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我请的教书先生,名字叫做李文越,长得还算端正,平日里一副君子做派,私下却是斯文败类。

我若是不好好读书,李文越就说要惩罚我,拿着戒尺打我几板子。

每当这时候,李文越就打着上药的名字,握着我的手,轻轻摩挲。

我哪见过这么大胆的人,每每他做出格之事,我都紧张不已,最后竟把紧张和担忧,当成了爱情。

见我不反驳,他更是大胆,总是说一些情诗与我听,偶尔还轻轻拉着我的手,说什么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之类的混账话。

那时我只觉得这样的感情是神仙眷侣,可直到被卖进了青楼,我才知道,男人嘛,甜言蜜语和自私自利,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站在父亲书房的回廊尽头,听着书房内父亲同李文越说话,没几句就逗得父亲哈哈大笑。

我稍稍按捺心中的恨意,整理衣衫走进书房,微微行礼,“父亲。”

父亲看到我,招了招手,叫我过去。

我走过去站在了父亲身边。

“这是为父给你找的教书先生,对女则女诫之类的最是熟悉,许多官家小姐都是他教的,你若能悉心学到几分,以后定是能寻个好亲事。”

父亲笑得灿烂,“方才我与李先生聊了几句,李先生真是才情过人,学问渊博,你定要好好学习。”

我这才转头看向一直在一旁未曾出声的李文越,笑了笑,“见过先生。”

我清楚地看见李文越瞬间眼睛都直了,“小姐真是仙姿玉貌,小生李文越,这厢有礼了。”

文绉绉的,假得很。

我心里嫌恶,面上却丝毫不显。

前世的这时候,姜宛熙拿了许多话本子与我看,我整日里被才子佳人迷了眼睛,觉得这样说话真真有趣,风流得很。

可重活一世,想到他所做的一切,只觉得自己当时脑子有大病。

随意寒暄了几句,我就寻了个借口离开书房。

从书房出来,我一个人在花园中慢步走着,父亲此人尤爱美景,府中景造都是花了大价钱请人设计的,景色是真的不错。

走了有一会儿,我心中有些疑惑,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摇摇头,难道是我记错了?算了,来日方长。

正准备回自己院子,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姐留步。”

我勾起嘴角,果然,还是没有料错,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我回头,看着眼前有些微喘的李文越,露出意外的表情,“先生可是有何事?”

“小姐,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李文越微微作揖后,盯着我问道。

我差点笑出声来,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亏他说得出来。

今日才第一次见,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拦着人家家里的小姐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有奸情呢!这样的做法分明是下三滥的小伎俩,偏我上一世没有意识到,真是想给自己两巴掌。

“先生怕是认错人了,小女一向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既是这样,那便是在下唐突了。”说着李文越又弯腰作揖,一双眼睛里满是爱慕的神态,除非我是瞎子,不然怎么也不可能看不出来。

我心中不屑,脸上却挂着羞怯的笑意,从袖子里拿出一条紫色鸳鸯帕子,上前为李文越擦拭了额头不存在的汗水,“以后便有劳先生教导。”

说完我拂了拂身子告退,回头离开时,不经意间将那帕子丢在地上,果然没待我走远,眼角余光看见李文越匆忙上前捡起那帕子。

我抿着嘴笑了笑,好戏也快开场了吧。

夜晚,我禀退婢女,一个人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父亲,母亲,姜宛熙,李文越,这些人都要死。

我睚眦必报,当时投我入井的丫鬟婆子,也需得付出代价才是。

第二日一大早,姜宛熙就又来了我房中,人还没见到,声音就传了进来,我心里冷哼,这是生怕大家不知道呀!

“姐姐,你昨日可看到那教书先生了?”

我假装害羞,低低地应了声,姜宛熙兴致更高了,“我听说他玉树临风,颇有些像话本子里的风流才子。”

我再次点头,声音细如蚊蝇,“李先生确实玉树临风。”

听我这么说,姜宛熙的笑更深了,“姐姐,我可听说,这李先生昨日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慌张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红晕,“休...休得胡言,这样的话岂能乱说?”

姜宛熙笑得花枝乱颤,“怕什么,此处就咱俩罢了。”

她眼中尽是得意,看得我沉了心。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和堂妹自小一起长大,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为何非要撺掇我和李文越私奔?

看着姜宛熙的嘴脸,我还是想不通。

等到姜宛熙离开了之后,我叫道,“春玉,听说堂小姐房里又跑了两个丫鬟,把新来的选两个机灵地送过去,其他人也要稍加安抚,怎么说也是咱们家的人,不能平白受了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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