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傅寒夜的第四年,我成了杀死他孩子的凶手。
他和白月光的孩子。
他恨我入骨,纵容第三者在我身上折磨发泄,认定我的解释只是满口谎言。
后来,我不再辩解。
脑癌晚期,所有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却疯了,整日守在我身边,问我还爱不爱他。
我瑟缩在被子里,只敢露出一双眼睛,迷茫问他:
「你是谁呀。」
1
手术室门推开。
医生宣布,唐晚的孩子没保住。
傅寒夜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碎我所有的自尊。
他用目光撕裂我,眼中的厌恶浓到化不开。
「温如眠,你杀人了,满意了?」
头痛欲裂。
我强撑着站起身,不让自己狼狈。
「是我推了她。」
「我有罪。」
「会补偿的。」
男人神色微僵,「你拿什么补偿?」
我垂眸,小心翼翼将手伸进包里。
摸出一份略显皱巴的离婚协议。
「离婚,我只要50万,其余的什么也不要。」
包括你。
那三个字,我没说出口。
说了,也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羞辱。
傅寒夜难得盯了我半晌。
死一般的寂静后。
他接过协议,随手丢进走廊的垃圾桶。
语气讥诮。
「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唐晚刚因为你失去孩子,你还敢要钱。」
「离婚,只能是你净身出户。」
「……好。」
我答应得很爽快。
耳鸣,晕眩,恶心,闷痛。
无力争辩。
要钱,只是为了治病而已。
他不给,就算了。
原本,我就没打算活到冬天。
离开时,我裹紧身上的大衣。
怕被看出来,每一步都走得谨慎。
唐晚刚被推出手术室。
傅寒夜守着她,脱不开身。
只在身后提醒我。
「三天后,民政局见。」
「是你主动提离婚的,到时候,别玩不起。」
2
茶凉了。
江川给我换了一杯。
我象征性喝了一口。
他摇摇头,一声叹息。
「三天后,必须开始化疗。」
「再拖,你就真活不过秋天了。」
我点头。
淡声,没有难过。
「再等一周吧。」
「至少,死前让我自由。」
他呼吸一滞。
看向我,眼神带着悲悯。
拗不过我,只好答应。
并一再警告。
一周,是最后的期限。
到时候,我必须剃光头发。
穿上病号服,入院治疗。
我笑笑,摸了摸头发,触手干枯。
唐晚是长发。
所以傅寒夜喜欢长发。
我为他留了五年。
在他看来,都只是东施效颦。
如今,因为癌症,发质变得很差。
剃了,就剃了吧。
没什么好留恋的。
门口传来敲门声。
年轻的女孩进来,脸上洋溢着笑。
「我给你送汤来啦,亲手做的。」
江川不好意思地挠头,一人盛了一碗。
「我未婚妻的手艺很好,你也尝尝。」
竹笋炖腊肉。
汤很香,冒着热气,碗里葱花打旋。
我没有客气,大口喝着。
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也没发觉。
小时候,妈妈很爱炖汤。
她的手艺是从外婆那里学来的。
炖出来的汤很白,鲜咸,回味无穷。
妈妈去世后,我只能在外婆那里,尝到记忆中的味道。
去年,外婆也走了。
我只有傅寒夜了。
但他不要我。
因为,唐晚回国了。
一年之内,他们有了孩子,成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而我是破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