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鸢离开前厅前只冷冷的留下一句话:
“周姨娘,这次可别忙忘了,这嫁妆我不能再等十年,不是?”
叶帷亲自处理,效率是非常快的,当日下午叶府为叶黎鸢准备的六十六台嫁妆就被抬到了她的青鸢院中。
直接交由待在院子中的水苏和管事白嬷嬷她们一起查看的。
叶黎鸢正在翻看账本,水苏气鼓鼓的走了进来,仔细看眼眶还有些发红。
“**,太气人,真的太气人了,老爷他怎么可以这样,如果不想给**准备大可以明说,为什么要准备一半好的,一半破烂呀,真的当你是叫花子嘛?”
叶黎鸢脸上神色未有半分变化,温柔地道:“走,我去看看。”
见她这般淡然的模样,水苏又为自家**感到不值和委屈。
叶黎鸢来到院子里,看到后面被打开的箱子,叶黎心下了然,见水苏和白嬷嬷脸上都是愤愤不平的神情。
她只淡淡一笑,温声安抚:
“好啦,气坏自己多不值,让咱们院子的小厮将那些搬去父亲的院子还于他便是,只需对他说,女儿不孝,未能体谅母亲离开后叶府贫穷的处境,必当要让御史好好地禀呈圣上他的清廉。
堂堂从三品大员,离了原配嫡妻供养,府内竟然给庶女备好厚嫁的嫁妆后,在即将解不开锅的情况下为嫡女备了锅碗瓢盆,老旧的桌椅板凳实属不易,真乃为官楷模,当成为百官之表率!”
看着因为她的话而重展笑颜的水苏,白嬷嬷,还有她们干劲十足的指挥小厮们搬箱子,然后,俩人就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叶帷刚刚在书房处理完当天的公务,正欲起身去后院新纳入府的马姨娘处休息。
叶黎鸢送还回来的嫁妆不仅扰了他的好兴致,更让他白天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腾了起来,直接周身裹挟着一层冷气大步流星的去了周姨娘的紫兰院。
随即,院中就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争吵。
翌日一早,叶黎鸢还在吃早膳,周姨娘连同多日未见的庶姐叶如娴一起带着一群抬着大箱子的小厮,走进了她的院子。
“二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咱们是亲姐妹,你是嫡女,我是庶女,本来我以庶女的身份嫁入侯府就已经很难了,只想要多点嫁妆傍身而已。
我娘本是贵妾没有自己的嫁妆,只有一点体己的银子而已,全添我嫁妆里了,自小我就比不过你,这次你……”
叶黎鸢并没有去理睬她,这副模样见了太多次了,差不多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每次都是差不多的话术,无非她娘是姨娘,自己的娘是嫡妻,她是庶女,自己是嫡女,她活的艰难,自己活的容易......
总之云云......
说一千道一万,总结下来就表达一个意思:我很可怜,你应该让着我。
以往叶黎鸢只当在看一个小丑,周而复始,乐此不疲的表演同一场戏,这次,觉得还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在叶府便也随她去了,她们嫁人就不同了,各自都代表着一个府,再也不能再当看小丑了。
以梦中她对长信侯府的了解,定然是会利用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以联络姐妹之情为由,求她利用镇国公府帮他们办事。
她目光幽幽地看向叶如娴:
“你的话你自己信吗?你有父亲母亲的宠爱,我有什么?嫡女?叶府的大**是谁?你娘是贵妾,叶府现在的当家主母是谁?
我娘那个被榨干利用价值的可怜女人可在叶府?虚伪的假话说多了说久了,你自己该不会信了吧?太可笑,太讽刺了,我之所以不理会,不回应那是因为不与傻瓜论长短,可懂?”
叶黎鸢直接将周姨娘母女俩给气跑了,整个青鸢院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本以为母女俩能消停上几天,毕竟,周姨娘暂时招了叶帷的气,他纳了新姨娘要稀罕些日子,俩人也便冷战了。
至于她那个庶姐再如何,脸皮还是很薄的,被自己当场毫不留情的戳穿一直以来的虚伪伪装,怕会将自己屋子里瓷器砸一遍,趴床上哭好一阵。
令人意外的是
叶黎鸢午后正在府中花园散步,眼睛有些红肿的叶如娴,带着丫鬟婆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睨着叶黎鸢,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呵,妹妹是不是很高兴呀,终于引起父亲注意了,还得了一份嫁妆,让我娘第一次受父亲的冷遇,可那又如何,你不会以为你要嫁去的国公府,是什么福窝窝吧?”
“哦,姐姐很了解国公府吗?不然,是如何下了这样判定的。”叶黎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再有任何动作,似是在认真的等着她答复。
看着叶黎鸢这副样子,叶如娴出现了一瞬的慌乱,不过很快被她很好的给掩饰过去了,反而眸中幽色渐浓。
不过也更加的鄙夷不屑,自己才是得上天眷顾的有福之人,重生,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内心想法,这一世,她倒是要看看,叶黎鸢如何与拥有莫大机缘的自己比?
“我自有我的渠道,倒是妹妹你,别说我不念姐妹之情,镇国公府世子可是有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可是宝贝非常呢。”
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说这话时,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恨意。
“姐姐自是不必为我担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也有她自己的原法,我倒是好奇,姐姐为何如此好奇和在意呢,妹妹可不觉得,姐姐是真的善良来提醒我这些的?”
见她这般模样,叶如娴扬起一抹更加有深意的笑,睨着她:
“妹妹自是不必知道,也没知道的必要,不过妹妹还算有自知之明,没错,万般皆是命,只希望,妹妹到时候不要抱怨命运不公才是。”
叶黎鸢如同看傻子般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便带着人走了。
长信侯府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在那个梦中,他们可是在外面给足了她这位侯府主母的荣宠,以至于侯府内里的腌臜龌龊,无一人知晓,自己身边的人被控制的死死的,府内的所有下人都被逼着签下了死契。
思绪不过一瞬,叶黎鸢无声的笑了一下。
说到底,叶如娴也不过被宠的有些过于单纯了,长相完全遗传了周姨娘,会哭,常用来争父亲的宠爱,亦或者装可怜是,性格冲动易怒,受不了半点委屈,更重要对于周姨娘的后宅争宠手段耳濡目染。
就是不知道,她获得的机遇能不能让她长点脑子出来。
万般皆是命,随她如何吧,反正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是能看到的,不是吗?
倒是增加了几分好奇心,不知,这次,长信侯府能否对她敲骨吸髓成功呢?
叶黎鸢倒是很希望自己这个头脑简单,脾气火爆,时而爱哭,时而蛮横的庶姐能如梦中那般,将长信侯府也搅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的。
一定会非常的精彩!
这般想着,叶黎鸢已经带着自己的随行丫鬟婆子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