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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贺远舟如约前来。
他让府兵将哥哥嫂嫂拦在外头,独自一人推开了我的房门。
“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你若后悔还来得及。”贺远舟居高临下的开口,好像笃定我会后悔一样。
我没有理他,只想赶紧在休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眼底闪过一丝慌张,死死扣住我将要落笔的手,可嘴上依旧不饶人。
“徐黛容,你可要想清楚了!一个被休弃的下堂妇,是没资格养育侯府嫡女的。”
贺远舟在威胁我。
因为他知道,阿穗是我最在乎的人。
贺远舟自以为捏住了我的软肋,却不知阿穗早已离去,就死在了他不肯将药给我的那个夜里。
我费力挣开他的手,利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贺远舟死死盯着那封休书,怒极反笑,“三日后,我会派人把阿穗接走,你再也别想见她一面!”
“阿穗正是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娘亲,小小年纪就嫉妒成性,我不过是多给妗妗带了几件礼物,她就害得妗妗被毒蛇咬伤,当真可恶至极!”
“以后我便让她养在澜儿身边,好好改改身上那些臭毛病。”
我看着贺远舟愤然离去的背影,恨不能生啖其血肉。
当初,崔妗妗非要到林中玩耍,阿穗不放心才跟了上去。
结果崔妗妗不小心被毒蛇咬伤,又是阿穗为她吸出了毒血,暂时替她保住了性命。
可崔妗妗醒来后,却说是阿穗害她被毒蛇咬伤。
贺远舟不分青红皂白,罚阿穗在祠堂罚跪。
我再也无法忍受,抱着阿穗离开了定远侯府。
直到当天夜里,阿穗的嘴唇变得乌青,我才知道那蛇毒非同一般。
阿穗明明是这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孩,可在贺远舟口中她却是个嫉妒成性的孩子。
他从未和阿穗好好相处过,也没有陪她过过一个生辰,给她买过一件礼物。
仅凭着宋清澜的三言两语,就对自己女儿下了这样的判词。
他不配做阿穗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