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明是正经的话，顾昭昭却在最后三个字里听出了一丝轻佻和玩味。

顾昭昭羞恼地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二十六......比我大六岁呢，怎么就不老了。

这场阵雨绵绵密密，空气中潮湿闷热的感觉更重了。

陆续有人从超市里出来，封执野和顾昭昭往角落里靠了靠。

离得近了，小姑娘身上清冷甜香的气息萦绕着。

喉咙微紧，他干脆拧开矿泉水瓶盖猛灌了几口水，缓解不适。

顾昭昭盯着对方的举动，男人似乎赶时间，喝水也喝得急切，喉结上下滚动的时候，她还发现了他喉结上有一颗小红痣。

一瓶水喝完，封执野随手一扔，将瓶子扔进垃圾桶，抖了抖雨伞，迈步进了雨幕里。

顾昭昭见他要走，赶紧撑伞跟了上去。

跟了两步是巧合，跟了两条街封执野就品出不对味来。

拐进小巷，小姑娘仍旧跟着，默不作声的，若不是滴答滴答的雨声砸在伞面上，封执野还以为小姑娘原地消失了。

“喂，”封执野倏然转身，水滴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他眼尾挑起，眼底玩味呼之欲出。

“一直跟着我，莫不是看上哥哥了？”

顾昭昭被他直白的话说得面红耳赤，解释的话都磕巴了，“不、不是的。”

封执野嗤笑一声，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了。

他直视顾昭昭的眼眸，“小妹妹，哥哥很忙，没空陪你玩过家家，你要么回家要么去找旅馆住。”

“别再跟着我，我没有捡人的习惯。”

刚转过身，一阵风过，小姑娘居然堵住了他的路。

“......”

皱着眉头，不耐烦明晃晃写在了封执野的脸上。

“小妹妹，告诉你吧，死缠烂打对哥哥没用。”

“哥哥很贵的。”

“你玩不起。”

封执野眼瞧着小姑娘的脸颊越来越红，直到粉成了一颗水灵剔透的水蜜桃。

她窘迫地摇摇头，许是觉得力度不够，手都晃成了雨刮器，急于否认那些脏脏的事。

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糯甜丝丝的，还带着点气急败坏的羞窘，“我不是故意跟着您的，我是想您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这一声声您听得封执野头皮发麻，他摸了把寸头，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合适。

小姑娘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他多少有点不服气，对于自己的脸，他是有认知的。

他昂了昂下巴，一副痞坏的模样，“帮什么？”

巷子里，雨丝如珠帘落下，隔绝了两人的视线。但顾昭昭仍能感受到男人带有侵略性的呼吸在审视着自己。她顿了顿开口，“您能不能再借我点钱？我想打车回家。”

封执野一双阒黑的眸子从上而下打量了她一遍，直到停留在她柔和倔强的眉眼上，一言不发，转身往前走去。

顾昭昭猜不透对方的意思，见他要走，下意识地就快走几步，抓住了男人的衣角。

“你还没说，帮不帮我？”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糯的，仿佛下一秒封执野不答应，她就要哭出来了。

小姑娘仿佛是不得到确切答案没安全感的性子，封执野停步，转身。

顾昭昭见男人刚毅冷锐的眸子扫过来，慌忙松了手，将指尖攥进掌心，惶惶然低着头，仿佛是被抛弃的小野猫。

“你怕我？”封执野靠近一步，弯下腰的同时，将小姑娘的伞面轻轻抬起，“怕我还跟着我，不担心我把你卖了？”

顾昭昭是有过这种顾虑，但她不能承认，谁让他是在她无措、茫然，快哭了的时候，唯一没有丢下她的人。

她得抓紧他。

顾昭昭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着男人冷清的眸子，回应道：“我不怕你，我知道你是好人，在超市的时候只有你帮我，你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男人嗤笑一声，幽幽开口，“你知道我是哪种人？”

似是觉得问出口的话有些可笑，男人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走吧。”

说罢，独自转身走在前头，只是步子放慢了些。

顾昭昭唇角微微弯起，抓紧了背包带子，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走出巷子来到了街上，顾昭昭不认识这是哪里，只能茫然地跟着封执野往前走。

再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封执野微微转身，黑色雨伞遮住了他凌厉的眉眼，只余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他说：“我去打车，你在这等着。”

“别乱跑，跑丢了哥哥不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