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轻轻叫了一声。

到底还是小孩子，尚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看我的眼神中，仍会时不时流露出恨意。

倒像是一头刻意隐藏锋芒蛰伏的狼崽子。

他低声向我求饶：「姐姐，你可以不杀我吗？」

我突然起了逗他的心思。

我拿出一把匕首和一颗糖，摆在他面前，让他二选其一。

如果选对了，我便可留他一条性命。

我静静地看着谢寒明，期待着他接下来的选择。

若他选了刀，说明对我有杀心，此子断不可留。

若他选了糖，说明城府极深，此子断不可留。

若他两个都不选，说明天生反骨，此子断不可留。

若他两个都选了，说明欲念深重，必是祸害，此子断不可留。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我的衣袖。

「姐姐，我可以选你吗？你可以带我走吗？」

谢寒明轻轻地晃了晃我的衣袖，模样可怜巴巴的。

我在他祈求般的注视中怔了怔，而后弯起眼睛，笑得温柔。

「不可以。」

此子贪恋仇人美色，乃不仁不孝之徒，断不可留。

我甩掉他的手，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剑将他捅了个对穿。

仇人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放过？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

报完仇，我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顿下来。

在竹林小院，每日品品茶，看看书，无事时便潜心修炼，日子倒也过得自在。

听到有人讨论慕家余孤屠尽谢家满门之时，我浅笑着接了句话：

「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

某日，我外出采集炼丹所需的灵植，回去的路上，天空忽然变得阴沉沉，不一会儿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赶忙戴上帷帽，御起清烟往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