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我开始行动。
我将猫包拉链拉开,手伸进去,捻起酱酱的尾巴,揉在手心。
妈耶!真的有了变化啊!生机初显。
我抿着唇观察,头越来越低。
程翊的手指抓住石桌边沿,微微偏着头,觑向我。
「太近了。」
他另一只手试图挡在那里,嗓音低哑。
但竭力维持着平稳的语调。
「试验完了,是真的。」
这才哪儿到哪儿?
他越害羞,我越兴奋(不是)。
我不着痕迹地抓住他的手,拉开。
「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奥运冠军在公园里,做这个吧。」
我哄劝道:
「再试验一会儿,好不好?」
程翊的胸腔微颤,传来难耐的吸气声,手指将桌沿扣得更紧,骨节都硌得发白。
似乎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还是自我放纵般移开了手。
「好。」
此刻我好色心……不是,好奇心战胜了防备心。
我真的好奇,那里怎么能变成矿泉水瓶的?
来都来了,看看也没关系吧。
我一下又一下地抚摸酱酱的尾巴。
程翊的灰裤子,一点点支起来。
像某种雨后的奇观。
程翊半眯着眼睛,从锁骨红到了耳尖。
他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内勾外翘。
我们距离很近,我此时能看到他内双的折痕,从眼角飞扬上去。
眼尾染了薄红,经由绯红的流霞相映,相当勾人。
我不自觉羞红了脸。
此时,酱酱被摸得舒服了,扭头舔了舔尾巴。
程翊闷哼一声,呼吸声破碎。
完了。
猫舌头上,好像有倒刺!
我赶紧用手握住酱酱的猫尾巴,让它不能再舔。
我抬起头,吓了一跳。
手不自觉蜷起握紧。
「爸爸!」
程翊被我捏得不轻,身子蓦地一僵,眼睛瞪大望向我。
表情好像在说:「你这么叫我不好吧。」
我用手掰过他脑袋。
他扭头,看到了我爸,叫出声。
「爸?」
我爸看清了程翊的脸,瞬间放下了手里的棍子,笑得龇起个大牙。
「哎!」
不远处的我妈见状,也故作自然地扔掉了板砖。
程翊显然没想到,在这能碰到我爸妈。
从我这个角度看,他裤子那儿。
下去了。
我有些担忧,小程翊真是命途多舛。
短短几秒钟。
被猫舔了,被我掐了,又被我爸妈这么一吓。
真的没事吗?
不会落下什么病根,从此,萎靡不振吧。
6
我爸一眼认出程翊的身份。
任何与国家荣誉沾上关系的事物,都能把我爸硬控得死死的。
之前冬奥会直播。
我爸每次看中国队拿奖牌时,都激动得不行。
搁家里嗷嗷哭。
动静之大。
现在小区里都流传着我妈打老公的传闻。
而我妈,虽然警惕心很强,但铁血颜狗。
程翊那张脸一出现。
我妈脑子里,肯定立马把他划到好人那一拨。
不对。
是划到,绝顶好人那一小撮。
我爸妈见我饭点还没回家,来公园找我。
看到我和一个高大异性在公园靠得很近。
而且偷感很重。
所以他俩一个捡了石头,一个抄了棍子。
准备教训一下勾搭我的死小子。
但一看到程翊,瞬间改了口风。
「荞荞,交了男朋友也不带回家给爸妈看看。」
我立马澄清:「不是男朋友。」
程翊跟着澄清:「暂时不是。」
我解释了好久,我俩只是普通同学。
程翊是懂社交艺术的,一口一个叔叔阿姨,把他俩叫得心花怒放。
几句话聊下来。
成功给我爸妈营造了一种「我们正处于暧昧期但由于您女儿比较害羞所以只说普通朋友」的假象。
我爸妈完全信了,说人家大老远跑来一趟,不容易。
非要叫他回家吃饭。
我扶额,心想:
要是程翊去卖保健品,准能把他俩骗得裤衩子都不剩。
7
程翊从他车子里拿出了好多包装精美的礼品。
好像早就准备来我家见父母似的。
我爸妈更加对他赞不绝口。
其乐融融吃了晚饭。
程翊非要帮我爸洗碗。
又配合我妈妈拍了好多张合照后。
我爸妈乐颠颠去给他收拾客房。
我叹为观止,心想,这下我爸妈肯定要粉他一辈子了。
程翊来客厅沙发,和我一起看恐怖片。
我靠着沙发一端,酱酱靠着我。
程翊在另一端坐下后。
沙发垫明显下陷。
今天的事,差不多证明了共感是真的。
程翊斟酌着开口。
「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酱酱带去 D 城。」
我们都在 D 城上大学。
我看过新闻,程翊是 D 城本地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想要抢走酱酱。
绝对不行!
「我不同意。」
程翊放柔了语调,尽力和我沟通。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酱酱提供最好的生活。」
他这是说的什么屁话。
酱酱是我两个月前在楼下花坛捡回来的。
当时下着大雨,酱酱还没睁开眼睛,小小一只,跟只小黄耗子似的,虚弱地喵喵叫。
是我用针管喂奶粉,一点点把它照顾大。
酱酱是我养的第一只小猫。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它!
至此,冷漠疏离的死装人设再也端不住。
我质问程翊:
「你之前那些年……那两个月干什么去了?你有为酱酱做过任何事吗?你知道酱酱第一次睁眼是什么时候吗?你知道酱酱最喜欢什么猫砂?吃什么罐头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关心你自己!」
程翊目瞪口呆,放软了语气,安抚道:
「你别激动,我们都可以商量。」
我越说越觉得自己是个含辛茹苦把酱酱拉扯到大,还要面对渣爹争夺抚养权的老母亲。
「我能不激动吗?酱酱是我的命根子。」
程翊叹了口气。
「也是我的。」
谈判不欢而散。
我气呼呼抱酱酱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