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我骗顾潮怀孕了。
我以为他会惊喜,谁知道他竟异常愤怒。
“孩子必须拿掉,我已经结婚了,不能让我老婆知道。”
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被小三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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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节这天,我和顾潮开了一个玩笑。
他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怎么会?我每次都有做安全措施的。”
“安全措施也不代表百分百安全的呀!”
我随意把玩着桌上的早孕试纸,强忍笑意:“总有一两条漏网之鱼的吧。”
这就被愚到了?
我不禁有些得意,但凡他细细多看两眼我发给他的照片,就会发现早孕试纸上的两道杠粗细长短都不一样,有一道还有一点歪。
那是我用红笔画上去的。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开这么无聊的玩笑的。
是因为实在闲得太无聊了,才会轻信某音上某网友的分享,以为将早孕试纸放到西红柿里,真的也会出现两道杠。
然而,当我准备将作废的早孕试纸扔进垃圾桶时,突然想起今天刚好是愚人节。
将计就计的念头一闪而过。
我想过顾潮可能会信,但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被我愚了,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慌乱和焦灼。
我进一步愚他:“你说现在我都怀孕了,你妈会不会看在孩子的份上……”
“不会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粗暴打断了,我有些错愕。
又想到我们在一起都七年了,他妈始终不松口我俩的事,我也生出了几分恼意。
“怎么不会?她再不待见我,我肚子里怀的也是她亲孙子!”
“她有亲孙子了!”顾潮陡然拔高声调。
我心底莫名“咯噔”一声,大脑随即也宕机了片刻。
顾潮是独生子,甚至是整个家族孙辈里唯一的男丁,肩负传承。
也正因如此,他妈才看不上我,嫌我矮。
说爹矮矮一个,娘矮矮一窝,顾潮一米七五的大高个儿,不能被我一米五八的劣等基因拉胯了。
当年气得我一出她家的大门就把顾潮给拉黑了。
是顾潮追出来拼命道歉,又在我家楼下一站就是一下午。
盛夏炽热的晌午,大汗淋漓的少年仍顶着一张赤诚的脸,冲我笑得热烈。
我很难不心软。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我的怨气被消磨得一日比一日稀薄。
他妈坚定的意志却七年如一日,不屈不挠。
“那就都耗着呗。”
我对每一个劝我的朋友耸耸肩,说我逞强也好,嘴硬也罢,每一个戴上面具的人,都有一具试图掩藏的残破的灵魂。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也想起来今天是愚人节啦?那就没意思了。”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响。
沉默对峙间,我感觉自己浑身每一根肌肉纤维组织都绷成了一张弓,而射向命运的箭却不在我的弦上。
我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将早孕试纸上那道我用红笔画上去的红杠蹭得模糊不堪。
“我没有开玩笑。”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动静,顾潮的声音很沉:“对不起,晴晴,我妈真有亲孙子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结婚了。”
原来命运的箭瞄准的是我的眉心。
原来人在极度痛苦时,大脑真的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分泌一种叫做内啡肽的荷尔蒙物质。
镇痛、麻痹、然后将你的意识搅得乱七八糟。
我听到自己问:“她多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