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紧绷着,所有的理智都消失殆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敢悄悄抬起右手,摸索着身后的匕首,可是我的动作太大,似乎激怒了那条蛇,它猛地向我扑来。
我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抽出背包外侧的匕首,向着眼前的蛇划去,它动作太快,我只能划到空气,反应过来时,小腿一痛。
它咬了我的小腿,我瞬间跌落在地。
钻心的疼痛袭来,我没有办法思考接下来的事,只能安静地等待我的死亡。
只是它没有再攻击我。
不知道为什么,那条蛇咬了我之后,更准确来说,是碰到了我的血之后,全身抖动起来,迅速往草丛深处爬去,我完全找不到它的踪迹。
疼痛延缓了我的思考,我只能用仅剩的力气掀开裤角,观察自己的伤口。
那里逐渐发黑,足见毒液之深,我费力地抬起头,看着满天的星辰消散,雨水滴落,心中一片黯然,难道今夜我真的要死在这个无人的荒山野岭吗?
但我脑中一瞬间浮现的是阿衔的话,他说他一定会找到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这么信任他,或者是说依赖,以至于危险来临,我首先想到的还是他。
我低垂着眼眸,思绪逐渐模糊。
雨势渐大,却夹杂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费力地抬起眼,在雨水里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是阿衔。
他一步步走近我,然后半跪在我面前,俯下身体。
一只手掐住我下颌,逼我直视他的眼睛。
我只看到他眼尾腥红一片,呼吸沉重。
“你总是照顾不好自己。”
“姐姐,你就应该活在我的庇佑里。”
他的手一点点移到我的小腿处,轻柔地碰了碰我的伤口,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下一秒,慢条斯理地卷起自己的衣袖,拿起我左手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往自己手臂划了一道。
鲜血即刻蔓延,和雨水交融。
他说:“饮我的血,可以解毒。”
我几乎诧异地盯着他的伤口,他的血可以解毒?怎么可能,这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界限。
沉默在我们周围蔓延,只有雨声不断。
他笑了笑,黑暗中像极了话本中的艳鬼,危险却又迷人。然后抬起手臂,吮了一口血,向我逼近,毫不犹豫地吻下去。
以吻封缄,以口渡血。
我从来不知道阿衔的力气这么大,他一只手按住我的后颈,把我死死禁锢在他怀里,我完全挣脱不开。直到逼我咽下那口血,他的动作才逐渐轻柔下来,舔舐我的唇角,像是对待某种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逐渐沦陷在这个吻里,疼痛褪去,我没有力气,只能倒在他怀里。
理智一点点褪去,我逐渐陷入昏迷,意识消退前,我感受到阿衔把我抱起来,往村寨走去,模糊间听见他的声音:“对不起,姐姐,是我不该放开你。”
……
我醒来时躺在原来那张竹床上,天光已经大亮。
我下意识地找寻另一个人的身影,可是并无所获,只有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面。莫名的,我有些失望。
我对自己的想法有些厌弃,凭什么理所当然地认为阿衔应该守在我身旁?
但是……还是期待,还是希望。